“我去！”他差点喊出声，手忙脚乱关掉开关。
心跳得像打鼓，后背全是汗——这玩意儿在2023年不过三十块钱，可现在屯里连煤油灯都得省着点，谁家不是天擦黑就上炕？
他把电筒塞进炕头的破陶罐，用碎布裹了三层。
刚藏好，就听见隔壁“哗啦”一声，像是谁摔了夜壶。
“妈呀！”李老蔫的大嗓门炸响，“杨家那罐子里...亮得跟月亮落进去似的！”
杨靖缩在被窝里，听着李老蔫趿拉着鞋往家跑的动静，后颈直冒凉气。
奶奶被惊醒，揉着眼睛问：“咋了？”他干笑两声：“许是...耗子碰翻了啥。”
可这谎没圆过去。
后半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见屯子里传来零星的说话声：“李老蔫说杨家娃会仙术...”“黑灯瞎火的放光，可不是神仙显灵？”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靖就被院外的嚷嚷声吵醒。
他扒着窗户往外看，就见李老蔫拄着根树杈子，站在屯口大喇叭似的喊：“我昨儿后半夜起夜...亲眼见的！杨家那破罐子...”
正喊着，队里的记分员赵德柱背着手过来了。
他戴顶狗皮帽子，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眯着眼盯着杨靖家的窗户：“刚来就搞神神道道？我可把话撂这儿——工分是靠汗珠子摔八瓣挣的，不是装神弄鬼能哄来的！”
杨靖摸着怀里硬邦邦的电筒，突然笑了。
他掀开窗纸，对着院子里的雪堆吐了口白气——这1962年的冬天是冷，可他有了照亮黑夜的家伙什儿，往后的日子...怕要热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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