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准地报出了几个案件的核心关键词,显然做过深入的调查。
“本局的职责,是确保‘异常’现象处于可控范围,防止其对正常社会秩序与公众安全造成危害。您的‘渡化’方式,虽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其过程、其原理,均不在我们的监控与理解范围之内,这本身,就是一种潜在的风险。”玄武的语气不容置疑,“登记与监管,并非敌意,而是为了建立秩序,防范于未然。”
陈科闻言,微微笑了。那笑容很淡,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秩序?”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棋子,“玄武先生,你们所理解的秩序,是建立在数据、收容和绝对控制之上的,对吗?将一切无法解释之物,关进笼子里,贴上标签,便算是‘安全’了。”
他抬起眼,目光与玄武那冰冷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溅射。
“但世间万物,并非都能用你们的‘数据’来衡量。有些‘麻烦’,也并非靠‘收容’就能解决。‘渡化’,渡的是执念,化的是因果,讲究的是缘法,而非暴力镇压。这条路,与你们的路,恐怕……并不相同。”
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言语间却已划下了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玄武沉默了片刻,冰冷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他从西装另一个内袋里,取出一张纯黑色的、只印有一串数字代码和一个加密通讯频道的卡片,轻轻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说道,“考虑到陈先生的情况特殊,我们给予您一周的考虑时间。一周后,我希望能够得到您明确的答复。否则,本局将依据条例,采取必要措施。”
说完,他不再多言,对着陈科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他的目光在刘芯彤身上再次短暂停留,带着一丝审视,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推门而出。
铜铃再次响起,余音未散,那冰冷的身影已融入门外灰蒙蒙的街景,消失不见。
闲云轩内,恢复了寂静。
只是这寂静,与先前已然不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薄膜,笼罩了下来。
刘芯彤走到门口,拿起那张黑色卡片。触手冰凉,材质特殊,绝非普通名片。
她看向陈科。
陈科已经重新拿起了一枚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似乎又在思索那局残谱。但刘芯彤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总是从容不迫的气息,此刻微微绷紧了些许。
许久,他才轻轻放下棋子,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麻烦来了。”他抬起头,看向刘芯彤,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了然,也带着一丝凝重。
“这些人,只信数据和收容,”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千年阅历沉淀下的洞悉与淡淡的疏离,“不懂‘渡化’。”
窗外,酝酿已久的秋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敲打着闲云轩古老的窗棂。
新的风雨,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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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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