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那一声“外面的,暖。书里的,不暖。”带来的慰藉与希望,如同寒夜中的篝火,温暖却短暂。
现实的冰冷,总会在人不经意时,悄然而至。
几日后的一个黄昏,刘芯彤刚结束了对云歌又一回合的“现实认知”教学——这次是利用简单的拼图,教他理解“部分”与“整体”的关系,以及“破坏”与“修复”的难度。
云歌正对着一堆凌乱的木质拼图块较劲,小脸严肃,试图用纯粹的思维,而非他那容易失控的力量,将一块画着鱼尾巴的碎片归位。
陈科则在庭院一角,检查着那几株被云歌“催生”过的晚香玉。
花朵依旧绽放,并未因非常规手段而迅速凋零,这让他略感安心。
他指尖拂过花瓣,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属于云歌的柔和生机,心中对书灵力量本质的认知,又深了一分。
就在这时,刘芯彤放在茶几上的加密通讯器震动起来。不是寻常电话,而是直接连通警队内部紧急频道的提示。
她神色一凛,立刻起身拿起接通。
电话那头是她重案组的老搭档,声音急促而凝重:“芯彤,有个案子,可能……可能需要你那个‘特别顾问’看看。”
“说。”刘芯彤言简意赅,目光与闻声望来的陈科交汇。
“城西旧区,一个叫田七的男人,欠了‘金盛财务公司’一大笔高利贷,被逼得走投无路,昨晚差点在出租屋上吊。人救下来了,但精神崩溃,说不清话。”
高利贷逼债,濒临自杀,这在社会新闻里不算罕见。
刘芯彤眉头微蹙,等待下文。
“怪的是,”老搭档的声音带着困惑,“今天凌晨,那几个主要追债的打手,连同‘金盛’养着的一个挺能打的头目,被人发现倒在公司后巷,全都受了重伤!手脚骨折,内脏出血,但性命无碍。据一个侥幸只是被打晕的马仔迷迷糊糊说,动手的只有一个男人,速度快得像鬼,下手狠辣,用的……好像是冷兵器?”
冷兵器?单人放倒数个经验丰富的打手乃至专业打手头目?
刘芯彤的刑警直觉立刻告诉她,这不寻常。
“田七呢?”她问。
“还在医院,有同事守着,情绪极不稳定。我们查了田七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装修工,没什么背景,更不认识什么能打的狠人。那个动手的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凭空冒出的高手,替走投无路的欠债人出头,以暴制暴?这听起来,更像某个古老故事的现代翻版。
刘芯彤挂了电话,将情况迅速转述给陈科。
陈科听完,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青瓷茶盏边缘划过:“替弱者出头,下手狠辣却留有余地,不取性命……这行事风格,倒让我想起一些古老的‘义鬼’或‘兵灵’。”
“兵灵?”
“一些历经沙场、饮血无数的古兵器,或因缘际会,或执念灌注,会诞生出守护之灵。它们往往秉承兵器本身的‘杀戮’特性,却又受制于锻造之初的‘守护’或‘忠义’之念,行为模式单一而执着。”陈科解释道,“若这田七祖上与此类兵灵有旧,在其血脉濒临断绝或蒙受巨大冤屈时,兵灵现身,倒也说得通。”
核心的冲突,已然浮现——古老的“报恩”与“义”,与现代“法律”的界限,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刘芯彤立刻动身前往医院,陈科则留在闲云轩,一方面看护云歌,另一方面,他需要从另一个角度探查此事。
他闭目凝神,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以闲云轩为中心,向着城西旧区的方向缓缓蔓延,捕捉着空气中任何异常的能量残留与执念波动。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田七躺在病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手腕上缠着纱布,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无论刘芯彤如何询问,他只是嘴唇哆嗦,喃喃着“完了……都完了……”,或者偶尔惊恐地瞪大眼睛,喊着“别过来!别打我!”。
从他的只言片语和警方初步调查来看,他借款本是为了给重病的母亲凑医药费,母亲去世后,利滚利的高额债务便将他彻底压垮。
与此同时,陈科的神识在城西旧区那杂乱的能量场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锐利、凝练,却又带着古老锈迹与血腥味的灵息残留。
这气息充满了兵戈的杀伐之意,却又奇异地缠绕着一丝纯粹的“守护”执念。
它盘旋在“金盛财务公司”附近,以及田七那简陋的出租屋周围。
陈科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
就在刘芯彤试图从田七口中获取更多线索时,她的通讯器再次响起。
是留守在“金盛财务公司”附近监视的同事,语气带着惊疑:“刘队!有个陌生男人进了田七的出租屋!我们的人想跟进去问问,被他一个眼神就逼退了!那感觉……邪门!”
刘芯彤立刻起身,对看守的同事交代几句,风驰电掣般赶往田七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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