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冰冷,如同最锋利的针尖,已然刺破了刘芯彤后背的衣衫,触及肌肤。
那彻骨的寒意,仿佛要将她的血液、她的心跳、她的灵魂都瞬间冻结、粉碎。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因恐惧而漏跳一拍的空洞回响,能看到不远处陈科与司徒礼激战的身影因她的危机而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名护卫面具下冰冷的、毫无波动的杀意。
结束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她脑海中沉沉敲响。
然而——
就在那冰寒掌刀即将彻底贯入她后心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并非源自耳膜,而是直接震荡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古老而威严的嗡鸣,猛地从主屋方向爆发开来!
那声音,不像雷霆般暴烈,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宇宙太初、万物源头的宏大与沉重。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的光芒,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冲破了主屋的屋顶与墙壁的阻隔,悍然降临在这片血腥的庭院!
那不再是云歌平日里柔和纯净的清光,也不是他之前辅助阵法时那带着生机的暖流。
这道光,呈现出一种深邃而尊贵的、仿佛由无数古老文明与传奇史诗熔炼而成的暗金色!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凌驾于凡俗之上的亘古威严!
光芒所及之处,空气中肆虐的邪气、混乱的灵力余波,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民,瞬间变得温顺、平息!
而被这暗金光芒核心笼罩的,正是主屋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云歌!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小小的身体悬浮在离地尺余的空中。
他周身的柔和光晕已被这暗金色的威严光芒所取代,琉璃般的眼眸不再是纯净的好奇或恐惧,而是化作了两轮缓缓旋转的、仿佛蕴含着星河生灭与无数故事起承转合的璀璨漩涡!
他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超脱了年龄与情感的、近乎“规则”本身的漠然与威严。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伤害了婴宁姐姐、打伤了白狐、还要杀死他最依恋的“娘娘”的坏人!
一种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最原始的愤怒,混合着对“母亲”即将逝去的巨大恐惧与不舍,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在他那浩瀚无垠却懵懂混沌的本源深处,轰然爆发!
他无意识地抬起了右手。那由暗金光芒凝聚的小小手掌,对着那名即将得手的、掌带寒冰的护卫,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没有能量澎湃的冲击。
但那名护卫,那志在必得、杀意凛然的动作,却在距离刘芯彤后心仅有寸许之地,骤然——定格!
不是被力量阻挡,不是被寒冰冻结。
而是仿佛他本身,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他挥出的手掌,他体内奔流的冰寒灵力,他面具下冰冷的思维……他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从“动态”改写为了“静态”!
如同一幅画中的人物,被永远定格在了举刀杀人的瞬间。
他保持着前刺的姿势,悬浮在半空,手掌距离刘芯彤的后心只有一寸。但他无法再前进分毫,甚至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有那双眼眸深处,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惊骇与恐惧!
这不是法术,不是禁锢。
这更像是一种……“故事的定格”。是执笔者强行中断了叙述,将某个角色的时间与存在,暂时性地剥离出了故事的流程!
庭院中所有的厮杀,所有的轰鸣,在这一刻,都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诡异景象所震慑。
陈科与司徒礼硬拼一记,借力分开,目光同时骇然望向主屋门口的云歌。
陈科的眼中,先是无法置信,随即是恍然大悟,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欣慰,有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看到了某种未来可能性的明悟。
他福至心灵,几乎是本能地,将自身千年修为凝聚的灵力,不再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化作一道最纯粹、最包容的桥梁,如同最温柔的手,伸向了云歌所在的那片暗金光芒的海洋。
“云歌!”陈科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与引导的韵律,清晰地传入云歌那被愤怒和本能主宰的灵识深处,“凝神静气!看着我!助我——!”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划破混沌的闪电,又像是迷途中的灯塔。
云歌那双如同星河漩涡般的眼眸,微微转动,落在了陈科身上。
他感受到了那道伸向自己的、温暖而熟悉的桥梁,感受到了陈科话语中那股坚定的、想要守护一切的意志。
源自本能的暴怒与威严,开始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定格护卫的“故事之力”出现了细微的松动。
但云歌没有让力量彻底消散,而是顺着陈科搭建的那道灵力桥梁,将自己体内那被引动了一丝的、浩瀚无边的暗金本源之力,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引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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