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一个简陋得只有两条斑驳月台的小站停靠了三分钟。
陈科和刘芯彤带着简单的行李下了车,同行的还有被两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异管局外勤人员接手的李茂才。
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彼此确认过眼神和暗号,便各自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小站外,是真正意义上的荒凉。
举目四望,除了几条蜿蜒向上、被车轮碾出深深沟壑的土路,便是连绵不绝、仿佛要压到人头顶的墨绿色山峦。
空气清冷,带着泥土和腐殖质的原始气息,与城市里那种被工业过滤过的味道截然不同。
按照佟客提供的模糊方位和陈科对地脉灵气的感应,他们要去的那个古老村落,隐藏在西山山脉更深处,车辆无法通行,只能依靠双腿。
两人都不是寻常人,脚程极快。
陈科的青衫在崎岖山路上飘拂,步履从容,仿佛走的不是荆棘密布的山道,而是自家闲庭信步。
刘芯彤虽没有他那种玄妙身法,但刑警的体能训练和坚韧意志让她同样能跟上节奏,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将地形地貌、可能的危险点一一记在心中。
越往深处走,人工的痕迹就越少。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偶尔能听到不知名野兽的低吼或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
灵气变得活跃,却也更加混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着这片山域的根本。
走了约莫大半天,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坐落在山坳里的村庄。
几十户石砌的房屋依着山势层层叠叠地铺开,屋顶大多覆着厚厚的茅草或青黑色瓦片,显得古朴而厚重。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村中蜿蜒穿过,几座简陋的木桥架在其上。
此时已是傍晚,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给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然而,这看似宁静的画卷,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封闭和……警惕。
陈科和刘芯彤刚走近村口,就被几个蹲在巨大磨盘旁抽烟的汉子发现了。那些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
他们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如同受惊的野兽,充满了审视、戒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手中的旱烟杆握得紧紧的,仿佛那不是烟杆,而是随时可以挥出的武器。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的汉子往前站了一步,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官话粗声问道:“外乡人?来这里做啥子?”
他的目光在陈科那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青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刘芯彤干练的衣着和冷静的眼神,那份警惕更重了。
刘芯彤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个尽量显得平和的笑容,她没有出示证件,只是用清晰的语调说:“大哥,我们是进山考察的地质研究员,迷了路,看到这里有村子,想借宿一晚,讨口水喝。”她刻意模糊了身份,这是应对封闭村落的常见策略。
“地质研究员?”刀疤脸汉子狐疑地重复了一遍,显然不太相信。他的目光又转向陈科,带着更深的探究,“他呢?也是研究员?穿成这样?”
陈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周身那股与山林自然隐隐契合,却又超然其外的独特气息,让这几个山民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我先生是研究民俗文化的,”刘芯彤面不改色地接话,语气自然,“对这身打扮有些偏好。我们确实没有恶意,只是需要个落脚的地方。”
几个汉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声用方言快速交谈了几句。
刘芯彤听不懂,但能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感觉到强烈的排斥和不安。
最终,那刀疤脸汉子似乎勉强压下了疑虑,但态度依旧生硬:“村子小,不接待外人。你们顺着那边那条小路往下走,天黑前能到个镇子。”他随手胡乱指了个方向,显然是想尽快打发他们走。
就在这时,陈科的目光越过这几个汉子,投向了村庄的中心方向。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刘芯彤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村庄中央,一块略显平坦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尊约一人多高的石像。
那石像雕刻得颇为粗糙,历经风雨侵蚀,表面布满了苔藓和岁月的痕迹,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大致看出一个盘坐的人形轮廓,但其头顶似乎雕刻着类似山峦的形状,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姿态古怪。
既不像常见的佛像,也不像道家的神只,透着一股原始、蛮荒的气息。
更让刘芯彤注意的是,在那石像的基座周围,散落着一些新鲜的、已经枯萎的花束和几碟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供品。
“那是什么?”陈科忽然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指向那尊石像。
刀疤脸汉子脸色微微一变,其他几人也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挪动脚步,隐隐挡住了看向石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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