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如雷,沉闷地敲打在每一个村民的心头,也敲碎了山谷中勉强维持的宁静。
长老脸上的皱纹在跳动的火光下扭曲,恐惧如同实质,攥紧了他干瘦的喉咙。他不再看陈科和刘芯彤,颤巍巍地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木杖,踉跄着向外奔去,嘴里反复念叨着模糊的、充满绝望的祷词。
陈科与刘芯彤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立刻跟上。
村中已是一片混乱。
村民们从各自的石屋中涌出,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惊惶,如同被惊扰的蚁群,盲目地跟随着鼓声的方向,朝着村后那条被严格视为禁忌的小径涌去。
没有人再理会陈科和刘芯彤这两个外乡人,灭顶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那条小径隐在茂密的灌木和虬结的古藤之后,狭窄而陡峭,蜿蜒伸向更加幽深黑暗的山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的、混合着硫磺、臭氧和某种古老岩石摩擦气味的异样气息。
灵气在这里变得极其狂暴,如同沸腾的开水,无序地冲撞着,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威压。
陈科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昏暗的光线和混乱的人群,紧紧锁定着小径的尽头。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前方传来的每一丝能量波动。
“很强的地脉扰动,而且……带着一股被强行扭曲、充满怨怼的意志。”他的声音低沉,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入刘芯彤耳中,“那不是自然的愤怒。”
刘芯彤点头,她的五感不如陈科敏锐,但刑警的本能让她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丝不寻常的“恶意”。
那不仅仅是地质灾害的前兆。
两人加快脚步,越过惶恐的村民,很快来到了小径的尽头。
眼前豁然是一个被环形山壁包围的隐秘山谷。谷地中央的景象,让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陈科和意志坚定的刘芯彤,也为之一震。
一尊巨大无比的青铜鼎,半镶嵌在山体之中,露出的部分足有三四人高,鼎身布满厚厚绿锈和斑驳的岁月痕迹,却依然能看清上面雕刻的繁复古老的纹路——并非祥云瑞兽,而是连绵的山川地势、星斗轨迹以及一些早已失传的、代表着梳理与镇守含义的符文。
鼎足深扎入岩层,仿佛与整座山脉生长在一起。
它并非死物。此刻,鼎身正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如同大地呻吟般的嗡鸣。
鼎口上方,紊乱的土黄色光芒如同失控的喷泉般不断涌动,时而收缩,时而膨胀,散发出磅礴却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
整个山谷的地面都在随之轻微震动,碎石从四周山壁簌簌滚落。
这就是村民口中的“山魄”!
而在青铜巨鼎的周围,七八个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面具的身影,正忙碌着。
他们显然就是长老口中的那伙“外人”。他们并没有像村民那样顶礼膜拜,而是以一种极其专业且冷酷的效率,在鼎身周围安置着数台闪烁着幽蓝光芒、造型精密的金属仪器。
这些仪器伸出尖锐的探针,深深刺入鼎身与山体连接的缝隙处,更有无形的能量束从仪器顶端射出,如同手术刀般,试图切入鼎身内部那些古老的符文结构。
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设备,屏幕上快速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和能量图谱,他似乎在指挥着其他人的操作。
“他们在用特制的能量聚焦装置和暴力符文学强行干扰、甚至试图炼化这尊鼎!”陈科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企图,眼神瞬间冰冷如刀。他认出了这尊鼎的来历,“这不是什么山魄,这是‘山河镇鼎’!上古时期用来梳理地脉、定鼎山河灵气、防止地气失衡引发灾祸的神器!他们这是在玩火!”
强行炼化这等关乎一地甚至更广区域地脉平衡的神器,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地动山摇,山脉灵气溃散,生灵涂炭;重则可能撕裂地脉,造成难以挽回的永久性损伤。
刘芯彤也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重性。
这些黑衣人,毫无疑问是司徒礼的手下。他们不是在唤醒遗物,而是在以最粗暴的方式,试图将其据为己有,变成一件武器!
“必须阻止他们!”刘芯彤低喝一声,身体已然进入战斗状态。
她迅速观察着山谷内的地形和敌人的分布,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最佳的切入点和战术。
陈科比她更快。
就在那群黑衣人也察觉到陈科和刘芯彤这两个不速之客,其中几人立刻调转手中类似枪械、但枪口凝聚着不祥黑光的武器对准他们时——
陈科动了。
他没有冲向那些黑衣人,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山河镇鼎的一侧,避开那些能量探针和切割光束。
他双手疾速在胸前结印,指尖清光大盛,一道凝练至极的青色灵力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绕过黑衣人的仪器干扰,精准地射向鼎身一个相对稳定、刻有“安镇”含义古符文的区域。
他试图以正统的安抚法诀,先稳定住躁动不堪的镇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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