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辰的背脊,却在铃声钻入耳膜的瞬间,下意识地挺直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悄然爬升。
不对!
这声音的方位太诡异了!它不是从左耳或右耳传来,更像是从头顶的日光灯管、脚下的水磨石地板、四周洁白的墙壁里同时渗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包裹而来,直接钻进他的耳膜,震得他心头发慌,甚至引起了一丝生理性的不适。这是一种本能的、对“异常”的警觉。
他几乎是立刻,猛地转头看向了叶知秋。
他看到,叶知秋原本流畅书写的笔尖骤然顿住,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茫然四顾,去寻找声源,而是猛地抬起眼,眼神在刹那间锐利如瞄准猎物的鹰隼,迅速而精准地、带着明确目的性地扫视过教室的四个角落、天花板、甚至窗户外的夜空。最终,她的目光如同锁定了目标的导弹,死死地投向了窗外楼下,某个固定的方向。
她的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凝重。唇线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林辰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是确认,是沉重,甚至……有一丝“终于来了”的决绝。
林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她也听到了!而且她的反应,比他更专业,更……不善。这铃声对他们两人而言,是彻头彻尾的“异常”,而对其他人,只是“可忽略的背景音”!
认知的鸿沟,如同深渊般在他脚下裂开。他和叶知秋,仿佛被隔离在了一座无形的孤岛上。
“胖子,”林辰用笔帽捅了捅同桌,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这电话声,你听着从哪儿来的?感觉不对劲。”
王胖子正跟一道证明题死磕,头也不抬,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啊?就……就电话声呗,估计谁闹钟忘关了吧?或者哪个老师的老人机?吵得人心烦,别管它了。”
那铃声持续不断,一声接一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它像是一个偏执狂在不停地拨打着同一个无人接听的号码,又像是一道冰冷的倒计时,每一秒都在疯狂地挑战、挤压着林辰和叶知秋的神经。
林辰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他紧紧盯着叶知秋。
只见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啪”地一声合上了那本《异常频率与空间共振理论浅析》,动作利落地将其塞进书包。随后,她拿起笔袋旁边那个巴掌大小、带着纤细天线、屏幕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简易信号探测器(林辰认出这是她之前物理竞赛获奖作品的改装版),屏幕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摆动,最终死死地定格外加震颤,指向窗外的方向。
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老师,”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清晰、平稳,听不出丝毫“身体不适”的虚弱,反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郑重,“我可能有非常重要且紧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处理,必须离开一下。”
语文老师被她语气中那种非同寻常的信服力镇住了,看着她异常严肃的表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啊?哦……好,快去快回。”
在她转身,脚步匆匆却并不凌乱地冲出教室的下一秒,林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不能放任她就这么追着那诡异的声音去,那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老师!”他表情“痛苦”,语气“急切”,演技浮夸中带着一丝真诚,“我可能有……呃,急性好奇心并发症,感觉不对,必须跟去看看叶知秋同学!事关……班级团结和同学安全!”
“辰哥等等我!我……我也有并发症!感觉浑身不得劲儿!”王胖子虽然完全在状态之外,但本着“兄弟的脑抽行为必须无条件捧场”的钢铁定律,也立刻丢下笔,慌里慌张地跟着站了起来。
老师被这接二连三的“紧急情况”搞得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应,三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先后冲出了教室。
走廊里空旷而安静,顶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叶知秋的身影正消失在楼梯拐角,步伐很快,目标明确。
“她到底怎么了?什么东西非常重要?”王胖子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圆脸上满是困惑和担忧。
“不知道!但我感觉非常不对劲!跟紧她!”林辰眉头紧锁,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那种不祥的预感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铃声而急剧放大。
他们追着叶知秋的脚步,冲下楼梯,来到空旷的一楼大厅。在这里,那铃声变得无比清晰、响亮,几乎震耳欲聋!声音的源头明确无比——大厅玻璃门之外,不远处林荫道旁,那座早已废弃多年、玻璃破损、漆皮剥落、锈迹斑斑的红色公共电话亭!
此刻,那座本应死气沉沉的电话亭,正从内部散发出一种幽幽的、不自然的惨白光芒,将周围一小片区域映照得诡异莫名。亭内,那部老式的、蒙着厚厚灰尘的黑色电话听筒,正在挂钩上疯狂地跳动、震响,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要挣脱束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当深渊回响时,我在对校花说烂话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当深渊回响时,我在对校花说烂话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