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总是带着点宿醉未醒般的萎靡。林辰叼着袋装牛奶,踩着上课铃的尾巴溜进教室,精准地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臂经过周末两天的“休养”,那阴冷的僵痛感似乎稍微“熟稔”了一些,不再那么尖锐地彰显存在,而是化作一种更深沉、更持久的背景不适,如同坏掉的空调持续散发着低温。
“辰哥,早!”王胖子精神头十足,显然周末的游戏时光让他回满了血,“你看班级群没?他们周末去那个新开的密室逃脱了,说超级恐怖,有个NPC扮的尸体突然从棺材里坐起来,把张浩差点吓尿裤子!哈哈!”
林辰慢悠悠地吸着牛奶,眼皮耷拉着:“从棺材里坐起来?那不行,不够专业。真正的尸体,讲究的是一个‘润物细无声’,得在你回头系鞋带的时候,发现它正贴着你后背站着,还顺便帮你扶了下快掉的书包,那才叫沉浸式体验。”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辰哥,你这形容比密室可怕多了。”
前座的叶知秋似乎被他们的对话打扰,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只有她那束得一丝不苟的高马尾,几不可查地轻轻晃动了一下。
数学课照例是催眠曲。林辰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视线落在叶知秋的后颈上,那里有几缕细软的碎发,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他忽然想起周末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冷笑话。
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撕了一小条便利贴,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然后团成一个小球,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瞬间,用手指精准地一弹。
小纸球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线,轻轻撞在叶知秋的马尾辫上,然后掉落在她摊开的练习册边缘。
叶知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直了半秒。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那团白色的异物,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左手垂到桌下,手指摸索着,精准地捡起了那个纸团。
她展开,上面是林辰那有点潦草却依旧能看的字迹:
「提问:为什么数学书总是很忧伤?」
叶知秋的眉尖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就在林辰以为她不会理会这种无聊把戏时,她将纸条压在手下,右手拿起笔,在旁边空白处,用她那清秀工整的字迹回了一句:
「请陈述你的论证过程。」
纸条被以同样隐蔽的方式传了回来。
林辰看着那句一本正经的回复,差点笑出声。他拿起笔,在后面补充:
「答:因为它有太多‘解’不开的烦恼(方程)。」
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哭脸。
这次,叶知秋拿到纸条后,肩膀似乎微微耸动了一下。她没有再回复,只是将那个画着哭脸的纸条仔细地叠好,夹进了自己的笔袋夹层里。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除了时刻关注着他们的王胖子,没有任何人察觉。
午休时分,三人刚在图书馆角落坐定,一个不速之客便出现了。
是沈泽昊。他今天没穿校服,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装,更衬得他身形挺拔。他手里没拿什么礼物,只是微笑着走过来,目光直接落在叶知秋身上。
“知秋,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听说你对一些地方民俗很感兴趣?我叔叔是民俗协会的,家里有些不错的藏书和资料,如果你需要的话……”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送出实物,而是投其所好,显然做了功课。
王胖子立刻紧张起来,看向林辰。林辰依旧那副散漫样子,正用一只手跟一包牛肉干的密封条较劲,仿佛没看见沈泽昊,只是嘴里含糊地念叨:“这包装是反人类设计吧……”
叶知秋抬起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如同面对一道已知答案的习题:“谢谢。我的信息渠道目前足够,不劳费心。”
沈泽昊的笑容不变,似乎早有预料,他的目光不经意般扫过叶知秋面前摊开的、关于湘西地方志的书籍,以及旁边李建业笔记复印件上那些诡异的符号,眼神微动:“是关于……‘辰州符’之类的吗?我叔叔正好有这方面的收藏……”
“不必。”叶知秋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我的研究有特定方向和保密要求。”
“保密要求”四个字,让沈泽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了看旁边仿佛事不关己的林辰和一脸警惕的王胖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很快恢复如常。
“好吧,那不打扰你了。”他保持着风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只是背影比来时僵硬了些许。
等他走远,王胖子才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要一直纠缠呢。”
林辰终于撕开了牛肉干,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策略升级了而已。不过在我们叶大学霸的绝对理性防御面前,都是花架子。”
叶知秋没理会他的评价,只是目光重新落回书页,指尖在“行走的客神”几个字上轻轻划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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