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过后,接连几天都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是高远而澄澈的蓝,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透过教室窗户,将书本的边缘晒得微微发烫。校园里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一切都遵循着既定的轨道,平稳地向前滑行。但这种平稳,对于林辰、叶知秋和王胖子而言,却像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每一分寻常里,都掺杂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嗅到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铁锈味。
林辰左臂的状况,在这种干燥温暖的天气里,似乎稍微“安分”了一些。那阴冷的僵痛虽然依旧如影随形,但不再像潮湿时那样尖锐地往骨头缝里钻。他依旧穿着宽大的外套作为掩饰,动作也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凝滞,但至少在表面上,他看起来和周围那些为月考发愁、为球场输赢懊恼的男生没什么不同。只有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会下意识地用右手按住左臂,眉心微蹙,那是疼痛偶尔掀起的小小浪花。
叶知秋送给他的那包暖贴,他并没有天天使用。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小的秘密信物,被他小心收在书包夹层,只在感觉左臂阴寒格外难耐时,才会取出一片贴上。当那股微弱而持续的热意渗透进去,与内部的冰冷形成对抗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前座那个挺直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微暖的涟漪。
他们的互动,在看似不变的日常中,增添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微妙细节。
数学课上,当老师在黑板上画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几何图形时,林辰正低头在草稿纸上漫无目的地画着扭曲的线条。忽然,一颗包着透明糖纸的水果糖,从前面悄无声息地滚到了他的笔尖旁。他愣了一下,抬头,只看到叶知秋微微偏过头,用指尖极快地指了指黑板上的某个辅助线位置,随即又恢复了目不斜视的状态。林辰剥开糖纸,将那颗带着清甜果香的糖塞进嘴里,再看向黑板时,原本一团乱麻的图形,似乎真的清晰了不少。
“喂,叶大学霸,”下课间隙,他用笔帽轻轻戳了戳叶知秋的后背,压低声音,“你这算不算考场舞弊的新型态?”
叶知秋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传来:“补充血糖有助于提升大脑供氧效率,优化思维过程。这是科学。”
林辰:“……” 他竟无言以对,只能把嘴里的糖咬得嘎嘣响。
王胖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如今的习以为常,甚至会在叶知秋将他妈妈做的点心“不小心”多分给林辰一份时,露出一种“我懂,我都懂”的憨厚笑容。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午休的图书馆角落,几乎成了他们分析情报的小型指挥所。叶知秋面前摊开的东西越来越多:李建业那本字迹潦草的笔记、关于《荒山孤影》电影的资料、从各种冷门民俗书籍里复印下来的章节,甚至还有几张她从学校数据库里找到的、关于本地近几十年异常人口失踪案的模糊报道截图。
“看这里,”叶知秋用笔尖点着笔记上一段关于“引魂幡”的残缺记载,旁边是她自己画的复原图,“李建业提到,这种仪式需要一种特殊的‘媒介’,来引导‘迷失者’。这种媒介往往与‘迷失者’生前最强烈的执念有关。”
林辰拿起那张复原图,上面画着一个形制古怪的幡旗,幡面上似乎描绘着某种循环往复的路径。“迷失者……是指那些客死异乡,魂魄无法归家的人?”他问,左臂的寒意似乎随着这个问题隐隐加重。
“可以这么理解。”叶知秋点头,又调出《荒山孤影》的电影海报扫描件,“电影里,主角一直佩戴着一枚祖传的玉佩,那是他回家的信物,也是他最终迷失在雾中的原因之一——信物本身,成为了执念的牢笼。”
王胖子听得打了个寒颤:“意思是,有时候太想回家,反而回不去了?”
“当执念强大到一定程度,它会扭曲现实,创造出一个只属于它自己的规则空间。”叶知秋的语气依旧冷静,但眼神格外凝重,“我们所经历的深渊副本,本质上就是这种扭曲现实的具象化。而赶尸……可能是一个将‘归乡’执念发挥到极致的、更加庞大和危险的规则集合体。”
林辰沉默地看着那些图片和文字,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崎岖的山路,摇铃的声音,还有……一排僵硬行走的背影。这些画面一闪而逝,却让他左臂的冰冷刺痛骤然清晰了一瞬,仿佛是对这些想象的回应。
“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媒介’和‘引魂’具体形式的信息。”叶知秋总结道,“李建业的笔记在这里语焉不详,像是被人为抹去了一部分。”
就在这时,林辰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班级群里的一条@全体成员的通知。下周三,学校组织高二年级去市博物馆参观一个名为 “故土魂:古代丧葬文化与归葬观念” 的特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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