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陈遇的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他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李文博刚刚提交的、关于利用多维应力响应共性特征优化“星煌”材料抗疲劳性能的初步技术路线图。虽然只是框架,但字里行间透出的严谨逻辑和突破方向,让他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王小虎吊着胳膊,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愤懑交织的复杂神色。他身后跟着李文博和孙宇,两人一个沉稳,一个急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遇哥!杨大校那边来消息了!”王小虎人还没完全站定,大嗓门就先响了起来,“那个‘速达物流’的狗屁调度主管,姓赵的那个软蛋,撂了!”
陈遇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撂了什么?”
王小虎拉开椅子坐下,用没受伤的手比划着,语速飞快:“那小子交代,大概一个多月前,他通过一个中间人,认识了一个自称是某海外贸易公司代表的‘周先生’。这个周先生出手阔绰,几次饭局下来,就混熟了。然后就在上上个星期,也就是咱们那批试验料发货前大概四五天,这个周先生在一次饭局上,‘无意间’问起咱们旭遇往西北研究所发货的物流安排,特别是对时效和安保有没有特殊要求。”
李文博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细节:“根据赵德柱——就是那个调度主管——的供述,他当时并未直接透露具体发货信息,但在周先生承诺给他个人‘信息咨询费’,并暗示后续有更多物流合作后,他口头答应了帮忙‘留意’,并在系统里设置了关注,确保那批货由他熟悉的、‘可靠’的司机和车辆承运。”
孙宇气得脸色发白,猛地一拍桌子:“这还不叫透露?!他妈的!这不就是内鬼吗?!为了几个臭钱,就把咱们卖得干干净净!”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镜片后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孙主任,冷静点。”李文博按住他的肩膀,“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关键是找到这个‘周先生’。”
王小虎接过话头,独臂挥舞着,语气带着狠厉:“对!杨大校他们已经根据赵德柱提供的模糊描述和有限的通讯记录,初步锁定了几个疑似目标。这个‘周先生’反侦察意识很强,用的都是不记名电话,见面地点也多在公共场所,没留下什么清晰影像。但赵德柱回忆起来一个细节,说有一次在‘海天一色’酒楼吃饭,他去洗手间时,无意中听到这个‘周先生’在隔间里用外语低声打电话,提到了一个词,发音像是……‘渡鸦’(Raven)。”
“渡鸦?”陈遇眉头紧锁,这个词带着一种不祥的隐喻色彩。
“嗯,赵德柱文化水平不高,就记得这个音了。杨大校判断,这很可能是一个行动代号,或者某个组织的称呼。”王小虎说道,“现在重点就是挖这个‘周先生’和‘渡鸦’!”
陈遇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也就是说,对方是通过商业贿赂和情报收买的方式,精准掌握了我们那批试验料的物流信息,然后策划了这起‘意外’。”
“没错!”王小虎用力点头,“赵德柱这王八蛋,拿了两万块‘信息费’,就敢把咱们的核心物料信息卖出去!要不是杨大校他们手段厉害,这孙子还嘴硬不肯说呢!”
孙宇咬牙切齿:“两万块……就为了两万块!一条人命!我们几个月的心血!这帮混蛋!混蛋!”他气得浑身发抖,苏雨晴在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声安慰。
李文博相对冷静,分析道:“从这个操作手法来看,对方非常熟悉国内的商业环境和物流流程,利用中间人和看似合规的商业接触来套取信息,手段隐蔽,很难常规防范。这次是物流,下次可能是其他环节。我们必须全面加强内部管控和保密教育。”
陈遇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三人:“赵德柱这条线,交给杨大校他们深挖。我们内部,虎子,你负责的排查要继续,范围可以扩大到所有接触核心信息的非研发部门,尤其是采购、销售、对外联络这些容易被人盯上的环节。保密条例要重新学习,典型案例要内部通报,敲响警钟!”
“明白!我这就去办!看哪个不开眼的还敢伸手!”王小虎独臂一撑桌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
“文博,孙宇,”陈遇看向两位技术核心,“你们的研究不能停,还要加快。对方越是想方设法破坏,越说明我们走在正确的路上,戳到了他们的痛处。新一批试验料的生产要抓紧,优化后的方案验证要尽快出结果。”
李文博沉稳应道:“陈总放心,生产线已经调整完毕,新一批试验料预计三天后可以下线。数据分析团队也在加班加点。”
孙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火,推了推眼镜,眼神重新变得专注:“遇哥,我明白。数据不会骗人,成果是最好的反击。我这就回实验室,盯着新模型的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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