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还在笑着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惜我这次待不了几天就得走,不然真该让他们多聚聚。”
许知夏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谢怀蝶因为震惊和无所适从而微微抿紧的嘴唇上,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这个寒假,似乎注定不会平静了。
许知夏妈妈把众人招呼到沙发上。那里温暖如春,与窗外的寒冬恍若两个世界。空气中飘着红茶和刚烤好的饼干的香气,混合着两位母亲久别重逢的欢快语调。
谢怀蝶却感觉像站在冰窖里,手脚冰凉。他被动地坐在沙发上,母亲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像是在给他无声的支持,也像是在防止他随时可能起身离开。
陈阿姨的话匣子打开,似乎收不住了,对着谢怀蝶母亲,目光却时不时慈爱地扫过谢怀蝶和站在一旁的许知夏。
“是啊,那时候我们两家住得近,小蝶又乖又黏人,最喜欢跟着知夏屁股后面跑。知夏那会儿就不爱说话,像个闷葫芦,可对小蝶倒是耐心得很。”陈阿姨笑着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一次,小蝶非要玩知夏的航模,结果没拿稳摔坏了,自己先吓哭了,眼泪汪汪地抱着知夏的腿,一口一个‘哥哥我错了’,把知夏都给弄懵了,最后还得是他笨手笨脚地去哄。”
谢怀蝶母亲也忍俊不禁:“是有这么回事!后来你还特地又买了个新的航模给知夏,说不能让我们小蝶内疚。”
“可不是嘛!”陈阿姨笑道,又看向许知夏,“知夏,你还记得吗?那个摔坏的航模,零件你后来还收在一个小盒子里,说等以后会修了再把它拼好。”
许知夏没过来,还是站在靠近楼梯的位置,闻言,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这细微的反应落在谢怀蝶眼里却很扎眼。
谢怀蝶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试图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相关的记忆碎片。可那里只有一片浓稠的、令人窒息的空白。关于“陈阿姨”,关于“航模”,关于跟在别人身后叫“哥哥”的自己……所有这些被他人如数家珍的过往,于他而言,都是彻底陌生的领域。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剥离感淹没了他。他像个被排除在外的观众,眼睁睁看着别人演绎着属于自己的、却全然无知的人生片段。健忘症带来的无力感和恐慌,从未如此刻这般尖锐清晰。
他猛地低下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沙发垫,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那股熟悉的、冰冷的疲惫感再次席卷而上,几乎要将他吞噬。
“小蝶?”母亲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忧地低声唤他,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陈阿姨也停下了回忆,关切地看过来:“小蝶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没事。”谢怀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沙哑。他强迫自己抬起头,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近乎扭曲的笑容,“可能就是……有点闷。”
他需要空气。需要离开这里。
许知夏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那眼神很深,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平静无波,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谢怀蝶无法解读的情绪。像是审视,又像是……一种了然。
“我带他去我房间坐坐吧,楼上安静些。”许知夏忽然开口,声音平稳,打破了客厅里有些凝滞的气氛。
陈阿姨立刻点头:“对对对,你们年轻人去楼上玩,别在这儿听我们老人家唠叨了。知夏,照顾好小蝶。”
谢怀蝶几乎是立刻就想拒绝。和许知夏单独待在一起?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无法想象。
但母亲已经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带着鼓励:“去吧,小蝶,跟知夏去玩玩。”
谢怀蝶被半推半就地站起身,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许知夏已经转身,默不作声地往楼上走去。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那道挺拔而沉默的背影后面。
楼梯是旋转式的,铺着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每一步,谢怀蝶都感觉像是在走向一个未知的、让他无所适从的审判庭。
他能感觉到许知夏就在他前面,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点清冽气息的味道,和在学校时一样。
这味道,此刻却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开他紧闭的记忆之门,门后却只有一片空洞的回响。
他究竟,忘了多少?又为什么,偏偏忘了这些?
许知夏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推开门,房间很大——整洁,空旷,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靠墙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摞着书和文件,旁边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另一边是张双人床,被子叠得方正。整体色调偏灰白,透着一种冷静的秩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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