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走进房间,径直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并没有招呼谢怀蝶的意思。
谢怀蝶站在门口,有点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比楼下更凉一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隔绝了楼下隐约的谈笑声。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谢怀蝶觉得头有点隐隐作痛,可能是刚才在楼下精神太紧绷了。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个巨大的书柜,里面除了各科学科的书籍,竟然还有不少心理学和神经医学相关的专着,书名看起来很深奥。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书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个深色的木制盒子,款式老旧,和房间里其他简洁现代的陈设不太搭。盒盖没有完全合拢,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是一些细小的、金属质地的零件。
是那个摔坏的航模吗?
谢怀蝶心里动了一下,但很快压了下去。他不想问,也觉得没必要问。
许知夏从书桌上拿起一本看到一半的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低头看了起来,仿佛房间里没有谢怀蝶这个人。
这种刻意的无视,比在教室里时更让人难堪。在教室,他们至少还有“同桌”这层名义上的关系。在这里,他们算什么?被长辈强行凑到一起的、拥有共同过去却只有一个人记得的陌生人?
谢怀蝶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头还在隐隐作痛,胸口也有些发闷。
“我不记得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干巴巴的,打破了沉默。他没有看许知夏,像是在对窗户说话。
翻书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嗯。”许知夏应了一声,很轻,听不出情绪。
“她们说的那些事,”谢怀蝶顿了顿,感觉喉咙有些发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知夏合上书,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的背影。谢怀蝶的肩膀有些僵硬。
“我知道。”许知夏说。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已知事实。
谢怀蝶猛地转过身:“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许知夏看着他,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知道你记性不好。”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谢怀蝶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别的什么,嘲讽,或者怜悯。但没有,许知夏的表情很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知道的,可能比“记性不好”更多。谢怀蝶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那些药,那些偶尔的眩晕和空白……许知夏是不是也察觉到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无力,还有一种被看光的恼怒。
“用不着你提醒。”谢怀蝶语气硬邦邦地顶了回去,重新转向窗户。
头痛似乎加剧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这次,沉默里多了些别的东西,一些未被说破的、沉甸甸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许知夏站起身,走到书柜前,从最下层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到书桌上。
“下学期物理竞赛的初赛范围和大纲,”他声音平淡无波,“李老师让我复印一份给你。”
谢怀蝶没动,也没回头。
许知夏等了几秒,见他没有反应,便不再多说,坐回椅子,重新拿起了书。
文件夹安静地躺在书桌边缘,像一个无声的、来自外界(或者说,来自许知夏)的、试图将他拉回“正常”轨道的努力。
谢怀蝶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那头痛渐渐蔓延到了整个后脑勺。
这次串门,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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