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蝶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因为疲惫而有些佝偻的背,拉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依旧充满了他无法理解的“关心”和挥之不去的混乱。而那份被吃掉的馄饨,连同那个送馄饨的人,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处,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无法平息的涟漪。
——
早自习开始前五分钟,高二(三)班的教室还处于一种跑操归来后的松散状态。
大部分学生刚回到座位,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正忙着擦汗、喝水,或者和同桌小声交流着刚才操场上的见闻,空气里弥漫着青春的汗水和躁动。
几个高一就和谢怀蝶同班的男生,习惯性地朝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瞥了一眼——按照惯例,那里此刻应该是空的,校霸大人估计还在宿舍跟周公约会,或者根本就没起床。
然而,今天他们的目光却撞上了一幅堪称惊悚的画面。
那个本该空着的位置上,居然趴着一个人!
蓝白校服,略显凌乱的黑色短发,虽然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但那身形,那位置,分明就是谢怀蝶!
“我靠……”一个男生下意识地低呼出声,声音不大,但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他旁边的同伴也瞪大了眼睛,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仿佛一滴冷水滴进了热油锅。
以谢怀蝶的座位为圆心,一种诡异的寂静迅速扩散开来。
原本还在说笑的学生瞬间噤声,收拾书本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都聚焦在最后一排那个趴着的身影上。
谢怀蝶居然来上早自习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今天心情很好还是很不好?!
各种猜测在无声的眼神交换中飞速传递,每个人都带着几分忌惮和好奇。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被推开,许知夏走了进来。他额角还有未干的汗迹,显然是刚跑完操直接上来的。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自己的座位,却在看到旁边那个趴着的人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他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看到谢怀蝶。
几乎是同时,趴在桌上的谢怀蝶像是感应到了这道注视,肩膀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带着点不耐烦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眼底带着血丝和疲惫,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那股浑噩和戾气。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地聚焦,正好与站在过道上、还没来得及坐下的许知夏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许知夏的眼神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那短暂的视线交汇中,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一闪而过。
谢怀蝶皱了皱眉,像是被这注视打扰了清静,又像是被对方眼中那抹看不透的平静惹恼。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不耐烦地、带着点赌气意味地,重新把脑袋砸回了臂弯里,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别他妈看了”的潜台词。
许知夏收回目光,脸上那丝讶异早已消失无踪,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早读要用的书本,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这才仿佛被解除了定身咒,纷纷移开视线,假装忙碌起来,但空气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氛围却久久不散。
早读课的铃声适时响起,朗朗的读书声逐渐充斥了教室。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一个依旧趴着补眠,一个已经挺直背脊开始了晨读。
看似和以往无数个早晨一样,却又因为某个人的意外早到和那短暂无声的交锋,而透出了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夜未眠的后遗症在白天彻底爆发。谢怀蝶不只是脾气像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整个人的“电量”更是彻底见了底。
早自习那短暂的清醒仿佛只是回光返照,一整个上午,他都像被胶水粘在了课桌上,从头到尾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彻底陷入了昏睡。
老师的讲课声、同学的翻书声、甚至下课铃声,都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音,没能将他从深沉的睡眠中拉扯出来。
直到中午十二点多,胃里强烈的空虚感和喉咙的干渴才终于战胜了极度的疲惫,将他从昏沉中勉强唤醒。
谢怀蝶晕乎乎地抬起头,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谢怀蝶感觉脑子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身体沉重得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酸涩的抗议。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晃出了教室。
这个时间点,高三还在上课,高一高二的学生大部分已经冲去了食堂。通往食堂的林荫道上显得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操场隐约传来的体育老师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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