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片荒废的空地离开后,谢怀蝶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带着许知夏在云飞街附近又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阵。他不再介绍,也不再在任何地方停留,仿佛刚才那番对话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和交谈的欲望。
许知夏也异常沉默,只是跟随着,目光偶尔掠过街景,更多时候是落在前方那个透着烦躁和茫然的背影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与周围老街区缓慢流淌的时光格格不入。
就这么一路无话地走到了公交车站。
这次,谢怀蝶没有玩手机。他靠在站牌的金属柱子上,眼神放空地看着车流。车来了,也没看许知夏,径直刷卡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单人座坐下,扭头看向窗外。
许知夏在他斜后方的位置坐下,同样一言不发。
车厢摇摇晃晃,载着一车乘客和两人之间沉重的静默,驶离了陈旧安静的云飞街,重新汇入城市的车水马龙。
这一路,谁都没有试图打破这片沉寂。
回到小区,走上熟悉的楼梯,谢怀蝶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打开了家门。
客厅里,谢怀蝶的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母亲笑着转过头:“回来啦?玩得开……”
她的话音在看见儿子头也不回、浑身低气压地径直穿过客厅上楼,“砰”地一声甩上自己房门时戛然而止。
紧接着,许知夏也沉默地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愣住的谢父谢母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脚步却没有停留,也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这气氛太明显了。
谢母疑惑地站起身,看着许知夏的背影,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小夏,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这是……吵架啦?”
许知夏的脚步在客房门口顿住。他侧过身,看向谢母,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眼神比平时更沉静了些。他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没有,阿姨。只是有点累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玩得……挺好的。”
说完,他轻轻推开客房的门,走了进去,同样将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留下谢父谢母在客厅里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疑惑。
而一门之隔的主卧里,谢怀蝶把自己重重摔进床铺,脸埋进枕头,手臂烦躁地箍住脑袋,试图将那挥之不去的、关于“记得”与“遗忘”的纠缠彻底屏蔽在外。
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的安静之中。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喧闹的节目,与这份安静形成了突兀的对比。
谢怀蝶在屋里一直待到晚上。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将家具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他维持着趴卧的姿势很久,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满了一团被水浸湿的棉絮,沉重又缠人。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自己被迫在时间的河流里一直往前走,而某个本该同行的人却被留在了后面的某个节点。
当那个人终于追上来,试图与他并肩时,他自己却因为不记得来路,反而心生抗拒,想将对方推回那片对他而言已然空白的过去里。
这认知让他胸口发闷,烦躁之外,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愧疚。毕竟,是他先忘了。
思来想去,挣扎反复。他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粗暴地抓了抓头发,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然后他愣住了。
许知夏就站在他门外,背靠着对面的墙壁,身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孤寂。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了过来,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
“许知夏,你干嘛?”谢怀蝶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明显的疲惫。
许知夏站直身体,看着他,语气平静却认真:“给你道歉。”
“……不需要。”谢怀蝶别开脸,声音闷闷的。这事细究起来,确实不全是许知夏的错。
“你先听我说完”许知夏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词句,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我以后,我是说如果你以后接受不了,你就只拿我当同桌和同学,不会再强迫你想以前的事了。”
“……啊?”谢怀蝶猛地转回头,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退让,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知夏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没了白天那种固执的靠近,只剩下一种近乎妥协的平静,只是这平静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本以为,上个学期那次寒假,在雷雨夜,你还愿意靠近我……”(他指的是谢怀蝶本能地去敲他房门那次)“那就说明你还想想起来,至少……不排斥。”
“所以这学期,我才不断接近你。”他陈述着自己的动机,坦然而直接,“但我好像想错了。”
他将自己持续了一个学期的、看似突兀又纠缠的行为,归因于一个基于错误判断的尝试。而现在,他承认了这个错误,并给出了解决方案——退回安全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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