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枭的问题,如同冰锥,精准地刺向陆墨染最深的秘密。“刚才来的路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空气瞬间凝固。陆墨染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但新生的“危机直觉”却没有传来更强烈的预警,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般,微微平复下去。这感觉告诉她,叶枭的问题本身虽然尖锐,但此刻并非直接物理威胁。
他感觉到了!他果然察觉到了刚才那场无声的较量!是能量波动?还是他拥有某种超越常人的感知力?
电光火石间,陆墨染做出了决断。隐瞒和否认在叶枭面前是徒劳的,甚至会让他更加怀疑。不如……半真半假,将计就计!
她抬起眼,迎上叶枭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疲惫和困惑,微微蹙眉:“特别的东西?”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不确定,“说起来……刚才在车上,是有一阵突然的头晕,眼前发黑,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很不舒服。但很快就过去了。叶少怎么会这么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将“剥夺攻击”带来的不适,巧妙地描述成了类似低血糖或过度疲劳的生理反应,既承认了异常,又将其归结于普通原因,同时反将一军,试探叶枭的意图。
叶枭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瞳孔,看清她脑中的每一个念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步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指尖划过光滑的桌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头晕?眼前发黑?”他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倒是巧了。我这里的能量监测仪,在差不多的时间点,记录到了一次微弱的、性质特殊的能量脉冲,源头指向你来的方向。”
能量监测仪!
陆墨染心中骇然!叶枭竟然在公司内部设置了监测超自然能量的设备!他对这类事情的防备和了解,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但她面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能量脉冲?我不明白……叶少,您是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我了?”她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将一个偶然被卷入超自然事件的普通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叶枭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冷杉气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剖析着她的每一寸表情。
“不干净的东西?”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或许吧。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陆小姐,你似乎……特别容易吸引这些东西。”他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下巴,但又悬停在毫厘之处,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和审视,“从你回到陆家开始,怪事就接二连三。陆玲珑的异常,拍卖会的意外,还有刚才的能量脉冲……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总是你吗?”
为什么总是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陆墨染脑中炸响!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陆玲珑和其背后的系统在主动针对她。但叶枭的话,却指向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她本身,或许就是某种“吸引源”?或者说,陆玲珑的系统之所以针对她,是否正是因为……她能“吸收”或“转化”那种恶意的能量?
联想到“鉴宝眼”的莫名获得,“危机直觉”的因祸得福……每一次陆玲珑或那怨念聚合体的恶意攻击,最终似乎都阴差阳错地……成全了她?虽然过程凶险,但结果……总是让她获得了新的能力或优势!
剥夺无效,技能反而GET!
这不是偶然!这很可能是一种……规律!
一个大胆、疯狂,却极具诱惑力的猜想在她心中迅速成型:陆玲珑的恶意,以及那怨念聚合体的攻击,非但无法真正伤害她,反而可能……是滋养她成长的养料!是她觉醒某种特殊体质的催化剂!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之前的恐惧和被动防御,岂不是搞错了方向?
叶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恍然,以及……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他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浓了。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也更……危险。
“看来,陆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逼问,不容她有任何回避。
陆墨染迅速收敛心神。这个发现太过惊人,绝不能现在暴露给叶枭。她需要时间验证,需要更多的“实锤”!
她垂下眼睫,再抬起时,眼中已是一片带着后怕的坚定:“叶少,不管为什么,既然这些东西找上了我,躲是躲不掉的。我只能面对。谢谢叶少提醒,我会更加小心。”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面对”和“小心”,避开了“为什么”的核心。
叶枭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看穿了她的回避,但并没有继续逼迫。他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姿态。
“小心是不够的。”他语气淡漠,“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独自应对的。我上次的提议,依然有效。在你需要的时候。”他再次抛出了“帮助”的诱饵,但这一次,在陆墨染听来,却更像是猎人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等待着它挣扎到精疲力尽后再出手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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