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娘也劝道:“云双,都是一家人,忍忍就过去了,何必这么计较呢!”
郑晴想了一遍生平最惨的事情,终于挤出两滴眼泪。
“乡亲们啊,我娘再留在云家,怕是活不长啦!”
“呜呜呜……”
“我娘病了,他们不肯花钱请大夫,我把大夫叫来给我娘看病,大夫说我娘干不了重活。祖母姑姑一听我娘干不了重活,就要叫娘去死啊!”
“我爹走得早,我娘任劳任怨,换来的是什么?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没用啊,帮不了我娘啊!”
几个心软的村民开始掉眼泪,董大娘拍着郑晴的肩膀小声安慰。
没想到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云母背地里竟然这么狠毒。
村里人都知道周八珍任劳任怨,如今生了病还要逼死人家。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不知何时凑过来的江战道:“云大娘,没想到你心这么狠啊,周婶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天黑了还在地里干活,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周婶呢!”
云母拐杖不停地往地上戳,“我可没要赶他她们走,是她们自己要走的。”
郑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都是你们逼的,要是我在这个家待得好好的,何必要走。”
云母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气的直哆嗦。
里正可怜云双母女,这云家人实在不像话,周八珍在待着云家迟早要被逼死。
“好啦好啦,你们分家就是了,断亲像这么话。”
村里头已经几十年没出断亲这种事情了。
郑晴斩钉截铁道:“就是要断亲,我不想在跟云家有任何瓜葛。”
董大娘道:“里正,你就让他们断了这亲吧,周婶这么好的人就快被逼死了。”
“可是这孤儿寡母出了云家,怎么活下去啊!”里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郑晴拍着胸脯道:“我们能活下去,日子艰难也比丢了性命好。”
里正见郑晴态度坚决,里正叹了一口道:“好吧,大不了以后村里每户人家给一口饭,也饿不死你们娘俩。江战,你去把村里的族老请来做个见证。”
江战不满地摸着脑袋,“为什么又是我!”
里正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江战没办法,捂着屁股去请族老。
族老很快就赶了过来,联丰村云家和江家是大姓,云家族老坐了一桌,江家族老也坐了一桌。
云家族老不想落了一个苛待媳妇,逼走孙女的名声,死活不同意签断亲书。
云家最大的族老云季说道:“云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能因为吵架就嚷嚷着断亲不是。”
江家族老将洪道:“云老三,话不能这么说,云双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提出断亲啊!”
两家族老就此时热烈地吵了起来。
郑晴见两方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手掌一拍桌面,大声道:“各位族老,我娘就要被他们逼死了,若不能断亲,那你们就都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云季喃喃道:“话不能这样说……”
“好啦好啦,”里正出来主持公道,“就这么着吧,两方都同意断亲,咱们就别凑热闹了。”
里正有意无意地扫了云季一眼,淡淡道:“以后还得管好自己家族的人,免得丢人而不自知。”
云家族老都低下了头,云母也太不像话了,丈夫刚死没多久,就做出这种蠢事,以后得叫出来好好训斥一番。
在里正的主持下,郑晴很麻利地拿到了断亲书。
她拿着断亲书说话掷地有声:“从今天起,我和我娘与云家再无瓜葛。”
“我以后姓周,叫周晴。”
不知为何,村民们都叫起好来,江战激动地不停鼓掌。
“云双,哦,不是,周晴,你做得好。”
颜面扫的的云家人灰溜溜地躲进屋子,不敢再出来。
里正看着意气风发的周晴,下意识得点了点头,周晴,好样的。
周八珍踉跄地走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泪流满面。
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这么好的女儿。
周晴跑过去扶住周八珍,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村民们又湿了眼眶。
周晴牵了一只羊,选了一些生活用品,在村民的帮助下,搬到了祠堂后面的一间年久失修的土房子里。
入夜,周晴给周八珍喂了药,开始说起了闲话。
“娘,我有没有外公外婆啊?”
周八珍摸着女儿的脑袋,思绪飘到的窗外。
“娘从小就被人丢弃,是你爷爷收留了我,后来我就嫁给了你爹。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周八珍曾无数次想,若是自己有父母,自己的父母肯定会为自己撑腰。
周晴安慰周八珍:“娘,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就没娘了。”
“嗯,我不会让晴儿没娘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后面拴着的羊发出咩咩咩的叫声,似乎在应和周八珍。
半夜,周八珍睡着了,郑晴开始捣鼓玉佩。
“喂喂喂,有人吗?能听见吗?喂喂喂……”
回答她的是外面呜咽的风声……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周晴在周八珍的笑容里睁开眼睛。
“晴儿,你再睡会,娘已经煮好了粥。”
“娘,身体还没好,以后这些活我来做。”
“傻孩子,娘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煮个粥又不是重活,不打紧。咱们离开了云家,娘以后不用被人苛责,心里头高兴。”
“娘,咱们以后啊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时,外头传来吹口哨的声音。
周八珍道:“肯定是村里那几个光棍在搞事情,娘去赶走他们。”
光棍来搞事情?
周晴一听就来了劲,跟着周八珍走到外头。
她看到三个二三十岁的男子正坐在屋外大树下,正一脸猥琐对着周晴吹口哨。
其中那个年纪最大的光棍江飞色眯眯道:“云双,秀才她娘四处嚷嚷不会让你进门,干脆从了飞爷我,我保证抬着花轿迎你进门。”
周晴朝他飞去一个白眼:“你想得美,赶紧走,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小爷我就不走。”江飞继续挑逗,旁边的张金寿,张银寿兄弟俩在一旁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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