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蹲在一堆报废的仪器中间,手指刚触到那块烧焦的电路板,怀里的猫忽然轻轻“喵”了一声。
他一怔,抬眼看向它。小家伙正盯着前方幽深的通道,耳朵微微竖起,仿佛在等他做决定。
他没多想,将电路板塞进夹克内袋,扶着墙缓缓站起身。腿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已不像先前那样发软。猫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巧,不紧不慢地跟着。
回到主厅时,白幽已经醒来,正坐在床边守着阿澈。见季延回来,她立刻站起身:“找到东西了吗?”
“先放一边。”季延抹了把脸,声音有些沙哑,“滤芯还没换,水系统撑不了多久。”
阿澈睁开眼,嗓音依旧干涩:“我能帮忙...”
“你躺着。”白幽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这种事轮不到小孩操心。”
季延没说话,径直走向控制舱。猫也跳了进去,轻盈地落在控制台上,尾巴轻轻摆动,一双蓝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线,一眨不眨。
拆旧滤芯花了二十分钟。接口锈死,工具接连打滑。季延咬着牙用扳手一点点撬动,手掌被金属毛刺划破了几道口子。阿澈挣扎着爬过来,递上一块布垫在他手腕下,生怕机油渗进纱布。
新滤芯对准卡槽推进去的瞬间,“咔”的一声响。季延按下启动键,管道震了一下,紧接着传来水流奔涌的声音。清水从测试口喷出,溅在地上,混着灰尘化作泥浆。
有人低声惊呼。
医疗区那边传来压抑的欢呼。一名护士捧着空杯接水,手微微发抖。阿澈咧嘴笑了,眼角还挂着泪。
“通了。”季延靠着墙喘息,手臂贴着冰凉的金属壁,心跳终于渐渐平稳。
白幽走过来,瞥了一眼仪表盘:“能撑多久?”
“两天,如果不出问题。”他抬手擦汗,袖口蹭过额头,留下一道灰痕。
就在这时,猫突然动了。前爪搭上屏幕,蓝眼睛死死盯着一组异常波动的数据,尾巴瞬间绷直。
季延心头一紧,凑近查看...大气压强急剧下降,风速曲线如锯齿般跳动,而湿度指数正飞快归零。
“不对劲。”他迅速掏出芯片模块插入终端。蓝光一闪,分析结果弹出:【外部降水pH≤1.8,含未知催化成分,具有强腐蚀性】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嗤”的一声轻响。
三人同时抬头。防护罩外侧,一滴浑浊液体顺着弧形顶棚滑落,所经之处腾起白烟,金属表面出现蜂窝状蚀坑。
“酸雨?”白幽一把抓起照明箭,卡进墙缝。昏黄的光照亮窗外...沙暴云层之下,密集雨点砸在防护罩上,像无数细针扎入,每一滴都在侵蚀结构层。
季延冲向主控台,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警报灯由黄转红,提示音接连响起。
“频率调到七点八!”他吼道,“不然罩子撑不过十分钟!”
白幽抱起阿澈后退两步,顺手扫开桌上的工具腾出空间。阿澈紧紧攥着手里的木牌,眼睛死死盯着外面不断剥落的防护层。
季延切进底层协议,手动覆盖安全锁。进度条缓慢爬升,每前进一格,太阳穴就像被针扎一下。左臂的纱布开始渗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操作台上。
“好了!”他狠狠按下确认键。
“嗡...”
整座观测站轻轻一震。防护罩频率切换成功,酸雨撞击声变得沉闷,腐蚀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
还未松口气,广播系统突然“滋啦”一声响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传出,带着笑意:
“你们以为清了毒、换了芯,就能活?...游戏还没结束呢。”
白幽猛地转身,弓已在手,箭尖直指喇叭。
阿澈浑身一颤,差点从她怀里挣脱。
季延脸色一沉,抄起旁边的金属棍,狠狠砸向通讯模块。塑料壳碎裂,电线崩断,声音戛然而止。
“是预录的。”他说,声音压得很低,“或者是程序触发的残留语音。”
“可他怎么知道我们换了滤芯?”阿澈抬头看他,嘴唇发白。
“不一定知道。”季延盯着断掉的线路,“可能是监测信号反馈,自动激活的。”
白幽没有放下弓:“我见过他玩这种把戏。上次在三号补给站,爆炸前十秒,广播里也放了段录音。”
季延点头:“防着点总没错。”他看向她,“你守通风口和侧门,别让人趁乱进来。”
又拍了拍阿澈的肩:“别怕,他现在只是风里的回声。”
阿澈咬着唇,没再说话,但手松了些,木牌重新贴回胸口。
猫一直没动。它蹲在控制台角落,前爪按在一个闪烁红灯的传感器端口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震动声,像是哼歌,又像某种节奏。
季延察觉异样,走过去查看。那是条废弃线路的监控回路,标签写着“地下三层·B区”。按理说早已断电,此刻却有微弱信号在传输。
他接通画面。
屏幕闪了几下,显出一间昏暗实验室。墙壁布满裂痕,地上积着黑水,正缓缓流动。镜头扫过角落,一堆变异体残骸堆叠在一起,其中一具胸腔忽然塌陷,液体涌出,迅速蒸发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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