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紫宸殿的晨光刚透过窗棂,耶律现便已坐在案前,指尖捏着徐茂公送来的捷报,目光却沉得像压了铅。捷报上的字写得铿锵有力——泰西封城守十三日,叛军攻城七十余次皆败,河中都护府骑兵与天竺步兵如期而至,内外夹击之下,波斯十万叛军全线崩溃,伊嗣俟三世忧愤暴毙,其子伊嗣俟四世继位后即刻上表求和,波斯丞相率百官归附,愿永为大辽附庸。
可耶律现看着这些“胜仗”的字眼,半点高兴不起来。他随手将捷报推到一旁,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茶水的凉意却压不住心口的烦躁——这场仗,本就不该打。
“陛下,徐都护在捷报里还说,此次平叛,辽民侨商自发助战,功不可没。”内侍在旁轻声禀报,“波斯湾沿岸的辽商,不仅组织护卫队守住港口,还把商船改造成临时军舰,炮轰叛军控制的码头,截获了波斯叛军的三十余艘粮船。最后收拢侨民时,仅阵亡十余人,算是大获全胜了。”
“大获全胜?”耶律现冷笑一声,手指重重敲在案几上,“他们倒是会邀功!若不是耶律虎那畜生强抢民女、克扣粮钱,把阿里逼反,把伊嗣俟三世逼得狗急跳墙,何至于闹到全境叛乱?现在倒好,平叛成了功劳,谁还记得当初是谁闯的祸?”
内侍不敢接话,只能垂首侍立。殿外传来脚步声,房玄龄捧着一叠账册走进来,躬身行礼时,眉头也拧着:“陛下,户部核算了此次波斯平叛的开销,算上援军的粮草、军械损耗,还有战后赔偿波斯百姓的银钱,前后共花了两百七十万辽银币。”
“两百七十万……”耶律现闭了闭眼,喉间发涩。这笔钱,能修两条从关中到西域的铁路,能开三座大型钢铁工坊,能让中原百万农户免缴两年赋税——如今却全砸在了一场本可避免的战乱里。他当初规划的“经济殖民”,是让波斯人种棉花、开银矿,用低价辽粮绑定他们的生计,用工业品赚取差价,以最小的成本把波斯牢牢攥在手里。可现在,一场兵祸下来,之前的布局全被打乱,还得额外掏钱“安抚”,这哪是殖民掠夺?分明是赔本买卖。
“徐都护在捷报里还提了,伊嗣俟四世求和时,主动提出每年向大辽缴纳五十万石棉花、十万两白银作为‘岁贡’,波斯丞相更是承诺,会督促全国农户扩大棉花种植,优先供应大辽。”房玄龄试图让气氛缓和些,“从长远看,波斯的原料供应倒是更稳固了。”
“稳固?靠刀枪架在脖子上的‘稳固’,能撑多久?”耶律现睁开眼,目光扫过账册上的数字,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去问问波斯百姓,他们是愿意拿着辽银币买低价粮,还是愿意看着亲人死在攻城战里?这次是压下去了,可怨气没散,下次再出个‘耶律虎’,是不是还要再花几百万平叛?”
房玄龄沉默了。他知道陛下说得对。大辽的殖民根基,该是经济绑定,不是武力威慑。就像中原与草原,如今靠铁路运粮、靠工坊招工,草原牧民心甘情愿卖皮毛、种棉花,比当年靠军队镇压安稳得多。可波斯的辽民,偏偏要靠抢靠夺,把好好的“经济闭环”搅成了“兵祸泥潭”。
“陛下,徐都护还说,此次平叛后,他已将耶律虎的首级悬在泰西封城门上示众三日,波斯百姓围观时,无不拍手称快。另外,他还按陛下的旨意,严惩了十余名在平叛中趁机劫掠波斯百姓的辽兵,也算是杀鸡儆猴了。”房玄龄补充道。
“杀鸡儆猴?恐怕是治标不治本。”耶律现站起身,走到殿外的露台,望着远处洛阳城的轮廓。晨光里,街道上已有行人往来,蒸汽马车的汽笛声隐约传来,一派繁荣景象。可他知道,国内的安稳,是靠多年的经济发展、民族融合撑起来的;而海外的殖民地,却还在靠武力和压迫维持,稍有不慎,就会像波斯这样爆发叛乱。
他想起前世读过的英国殖民史——当年英国靠坚船利炮征服印度,可每年镇压起义的开销,比从印度掠夺的财富还多,最后不得不放弃殖民统治。大辽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若不及时调整,迟早会被海外的兵祸拖垮。
“传朕旨意,让刑部、大理寺、户部立刻联名起草《海外殖民辽民律》。”耶律现转过身,语气坚定,“律法里必须写明:凡在殖民地的辽民,无论身份高低,不得强占当地百姓土地、不得逼迫农户改种作物、不得克扣收购价款;辽商与当地民众交易,必须公平定价,由都护府派人监督;若有辽民欺压当地百姓,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斩立决!”
“臣遵旨!”房玄龄躬身应道,立刻转身去安排。
“另外,让徐茂公在波斯都护府设立‘殖民监察司’。”耶律现补充道,“监察司官员从洛阳直接派遣,不受都护府管辖,专门监督辽民和都护府官员的行为。一旦发现违法之事,可先斩后奏!”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告诉徐茂公,战后波斯的棉花收购价,要比战前提高一成,之前被耶律虎克扣的粮钱,要全额赔偿给波斯农户。另外,在泰西封开设‘辽波斯通商市场’,减免双方商税,让波斯百姓能实实在在赚到辽银币——只有让他们觉得跟着大辽有好处,才不会再想着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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