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槐树的枝桠上，不知何时挂起了块新木板，红漆写着“生态积分榜”五个大字，下面用粉笔写着几行名字：
李二柱：+10分（改良渠边土壤）
王磊：+15分（安装水质监测仪）
小禾：+8分（培育银鱼幼苗）
春杏：+12分（种植净化水质的菖蒲）
张大爷：+5分（追回走失的羊群，避免踩踏秧苗）
小禾踮着脚够榜单，手里举着个小本子，铅笔头在纸上飞快画着：“王磊哥，你分最高！”
王磊正蹲在渠边调试监测仪，闻言抬头笑：“等你把银鱼养活了，肯定能超过我。”他手里的仪器屏幕上，水波图案正缓缓跳动，“你看，今天的溶解氧又升了0.2，银鱼肯定能活。”
张大爷扛着锄头经过，看着榜单摸胡子：“这积分能换啥？”
春杏端着刚蒸好的槐花糕从家里出来，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块：“月底按积分换菜，李叔种的白菜，我腌的咸菜，王磊带的城里点心，都能换。”她把槐花糕分给围观的人，“这是小禾摘的槐花，算他的，再给他加3分！”
小禾立刻跑过去，让王磊在他名字后面添了“+3”，笔尖划过木板的声音沙沙响，像在给日子打勾。
李二柱扛着铁锹过来，看了眼榜单，往渠边的空地走：“我去把那边的荒草除了，能加分不？”
“加！加5分！”王磊举着监测仪喊道，“除了草能种苜蓿，固氮养地，还能喂张大爷的羊！”
张大爷一听来了劲：“我也去！我帮着搂草，能算分不？”
“算！”春杏在围裙上擦着手，“多个人多份力，都有分！”
日头爬到头顶时，渠边已经聚了不少人。李二柱挥着铁锹除草，张大爷跟着搂草，草堆很快堆成了小山；小禾蹲在水边，往玻璃瓶里放新捞的水草，银鱼在里面摆尾巴；王磊蹲在监测仪旁，时不时报个数：“pH值稳定！氨氮含量降了！”春杏则在旁边的空地上翻土，准备种苜蓿种子，时不时抬头看看热闹，嘴角一直带着笑。
“快看！”小禾突然蹦起来，指着玻璃瓶，“银鱼开始吃水草了！”
众人围过去，果然见几条透明的小鱼正啄着水草嫩芽，尾巴一摇一摆的，像在跳细碎的舞。王磊赶紧在小禾的积分后又添了“+10”，小禾的名字后面，数字变成了“21”，一下子超过了王磊。
“好小子，厉害！”李二柱直起身，用袖子擦汗，脸上的笑褶子挤成了花，“晚上回家给你煮鸡蛋！”
张大爷把搂好的草捆成垛，看着自己名字后面的“+5”，琢磨着：“我明天把羊圈修修，别让羊再跑出来，能加分不？”
“当然！”王磊点头，“修羊圈能防止羊粪污染渠水，加8分！”
春杏翻完最后一垄土，把苜蓿种子撒下去，拍了拍手：“我这算种完了，能再加几分不？”
“加10分！”小禾抢着喊，拿起粉笔在春杏名字后写了“+10”，这下春杏的积分变成了“22”，又成了第一。
“哈哈，我又第一了！”春杏笑着往众人手里塞槐花糕，“趁热吃，这也是积分换的福利！”
槐树叶在头顶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洒在积分榜上，红漆字被晒得发亮。渠水潺潺流着，载着银鱼的玻璃瓶放在岸边，小鱼的影子映在水底，和泥土里的苜蓿种子、刚除完草的空地、远处金黄的稻穗，还有人们脸上的笑，融成了一幅热闹的画。
王磊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又看了看榜单上不断增加的积分，突然觉得，这积分哪是换东西的？分明是给日子打分呢。你对土地用心，对日子上心，它就给你打高分，甜丝丝的，像春杏手里的槐花糕，越嚼越有滋味。
“走了，回家吃饭！”李二柱扛起铁锹，冲众人喊，“下午接着干，我还不信超不过春杏！”
“来就来！”春杏笑着应，手里的种子袋晃了晃，里面的苜蓿种子沙沙响，像在为这场热闹的“比赛”加油。
积分榜在风里轻轻晃，上面的粉笔字还在不断增加，像一串正在生长的日子，每一笔都写着踏实和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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