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堆起来的礼物,外婆家的人都有些愣神。这手笔,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周到。腊肠、坚果是吃的,麦乳精是补身体的,雪花膏是打扮的,连环画是给孩子长精神的……这王家,如今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超儿……这……这得花多少钱啊?”外婆拉着王超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你爸妈挣钱不容易,可不能这么花……”
“外婆,您就放心吧。”王超扶着外婆坐下,“我爸妈现在工作都挺好,我也能帮衬家里了。这些东西都是单位发的,或者朋友送的,没花什么钱。就是想着您和外公年纪大了,需要补补,弟弟妹妹们也正在长身体。”
他话说得轻松,但外婆和李建设夫妇都不是傻子,知道这些东西绝不可能轻易得到。李建设看着这个外甥,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感激。周桂香更是热情地张罗着倒水,拿家里不多的糖果点心给王刚王玥吃。
2个表弟和表妹已经迫不及待地翻看起那些连环画,被里面精彩的图画吸引,发出阵阵惊呼,院子里顿时充满了童稚的欢笑声。
王刚和王玥在外婆家也很放松,很快就和表弟妹玩到了一起。王玥小嘴叭叭地,开始炫耀家里的“好东西”:“我们家有可大可白的米!”“我妈用缝纫机给我做新裙子了!”“我哥还有辆新的女式车,给我姐骑!”
童言无忌,却更真实地反映了王家的变化。周桂香听着,眼神更加复杂,心里那点因为王家突然阔气而产生的不自在,也渐渐被一种攀附上好亲戚的隐秘喜悦所取代。
中午,舅妈周桂香用王超带来的腊肠,切了一盘蒸上,满屋飘香。又用家里攒的鸡蛋炒了一盘,加上青菜,摆了满满一桌子。那盘腊肠成了最受欢迎的菜,孩子们吃得满嘴油光。外公喝着王超给倒的麦乳精(坚持要先尝尝),脸上满是舒坦。
饭桌上,气氛比年前和上次来时更加融洽热络。李建设和王超聊起了厂里的事,听说王超在“干零活”方面很有门路,言语间甚至带上了几分请教的意思。周桂香则拉着王超,不停夸他能干,夸王红懂事,夸王刚王玥活泼。
王超能明显感觉到,外婆一家对他们态度里,那份因为家境差异而产生的微妙隔阂,正在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紧密的、甚至带点依赖的亲情。
吃完饭,王超又陪着外公外婆说了会儿话,仔细问了问他们的身体。他悄悄塞给外婆五块钱,低声道:“外婆,这钱您自己收着,想买点什么零嘴或者应急,别让我舅妈知道。”
外婆捏着钱,眼眶又红了,连连点头。
夕阳西下时,王超兄妹三人告辞离开。外婆一家一直送到胡同口,不停地挥手,叮嘱他们常来。回去的路上,王刚和王玥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在外婆家吃的腊肠和看的连环画。
王超蹬着车,心情舒畅。这次外婆家之行,目的圆满达成。他不仅送去了实实在在的关怀,更彻底扭转了,外婆家对王家的认知,确立了王家在亲戚中新的地位。这种地位的提升,带来的不仅是面子,更是一种无形的、可以转化为实际支持的力量。
他知道,随着自家条件越来越好,这种亲戚间的走动和馈赠,需要把握好*分寸,既不能显得小气,也不能太过招摇。今天这个度,他觉得自己把握得还不错。
看着后座上,因为玩累了靠在一起打瞌睡的弟弟妹妹,王超对未来的信心更足了。守护家庭,让所有在乎的亲人都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就是他奋斗的最大动力之一。
下一个目标,就是尽快落实换房的事情,让自家人也住得更舒服。他加快了蹬车的速度,迎着夕阳,向家的方向驶去。
第二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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