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槌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玉台面,绽开刺目的红梅。整个演武场死寂一片,连风卷旌旗的猎猎声都清晰可闻。高台之上,张司马紫袍破碎,面如金纸地瘫软在席间,碎裂的玉佩散落一地,那点引而未发的诗才文气早已被狂暴的兵煞冲得七零八落。
三百丙字营辅兵,人人挺立如枪,粗重的喘息汇成一片低沉的雷音。他们身上蒸腾起肉眼可见的淡红血气,彼此勾连,竟在阵列上方隐隐形成一片薄薄的血云——那是三百人兵煞共鸣的外显!麻木与怯懦被方才那撼动斗牛的一吼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滚烫的力量感与归属感。方炎拄着鼓槌,胸膛剧烈起伏,识海深处,青铜兵书嗡鸣震颤,光华大放:
“融儒入兵,道基初立!兵道境界晋升:二境‘砺刃’(大成)!
“兵煞:75/500”
“解锁:《纪效新书·胆气篇》(初窥)!”
“砺刃”大成!兵煞总量瞬间暴涨,那层禁锢的薄膜被狂暴的战意与兵家真意彻底捅破。方炎只觉得四肢百骸如同被重新淬炼过一遍,烽火呼吸法运转得更加圆融流畅,每一次吐纳都牵动着身后三百士卒的气血,仿佛他们已成为自己肢体的延伸。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哗然!
“兵煞共鸣?!这…这怎么可能!”
“那血鼓…那鼓声竟能引动士卒气血,化入兵煞攻击?!”
“以血书鼓,引煞合击…这是…这是兵家失传的‘点兵战鼓’雏形?!” 墨家机关师中几位白发老者豁然起身,浑浊的老眼爆射出精光,死死盯着方炎脚下染血的战鼓,手中量尺捏得咯咯作响。
“妖法!区区蛮族血勇之术!” 儒官们惊怒交加,指着方炎的手指都在颤抖。张司马的下场让他们颜面尽失,更对这颠覆认知的“兵家手段”感到本能的恐惧与排斥。
高台主位,一直闭目养神、须发如银的老都督——镇北关副都督李崇山,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不再浑浊,锐利如鹰隼,穿透混乱的声浪,牢牢钉在方炎身上。他并未看那倒地的张司马,也未理会儒官们的聒噪,只是沉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
“丙字营方炎,演武夺魁!擢升为——百夫长!”
“都督!” 孙承失声惊呼,脸色惨白如纸。他万万没想到,这罪囚非但没死,反而踩着张司马的颜面扶摇直上!
李崇山看也不看他,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那位捧书静观、袖中竹简微动的白衣儒生身上顿了顿,继续道:“然!兵家之道,非一人逞勇。百夫长之位,掌百人性命,非德才兼备、力压同侪者不可居之!” 他声调陡然拔高,带着铁血沙场的凛冽,“台下诸军百夫长!可有人不服?”
“不服!”
“末将不服!”
“区区罪囚,侥幸得势,安敢窃据百夫长之位?!”
李崇山话音未落,演武台四周早已按捺不住的军中悍将们便如炸了锅的怒狮!一道道饱含煞气的身影从不同阵营中霍然站起,刀剑出鞘的龙吟声此起彼伏。这些百夫长,皆是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精锐,统领百战之兵,身上凝聚的兵煞远非方炎身后那些新练辅兵可比。他们或许不通文墨,不懂儒生那套,但对力量与地位的争夺,刻在骨子里!
嗖!嗖!嗖!
三道身影最先按捺不住,如离弦之箭般射上演武高台。当先一人,身高九尺,形如铁塔,身披重甲,手持一柄车轮巨斧,正是北军有名的悍将,绰号“开山虎”的赵莽。他瓮声咆哮:“小子!爷爷这柄开山斧专劈花架子!可敢接俺一斧?”
左侧一人,身形矫健如豹,背负双刀,眼神阴鸷,是西军斥候营出身、以狠辣诡谲着称的“鬼影子”吴七。他舔了舔嘴唇,盯着方炎如同看着猎物。
右侧则是一名手持丈二点钢枪的英挺青年军官,甲胄鲜明,气度沉稳,乃是中军都督府直辖的精锐百夫长陈锋,他微微拱手,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方校尉方才手段惊人,陈某不才,愿以枪术领教兵家真谛!”
三位百夫长,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代表着军中不同的派系与传承。他们身上升腾起的兵煞或厚重如山,或阴冷如蛇,或凝练如枪,瞬间将演武台化作战意沸腾的熔炉!三百丙字营士卒刚刚凝聚的气势被这三股强横的煞气一冲,顿时呼吸一窒,阵列微晃。
“大人!” 老兵赵大猛和王柱等人面露焦急,下意识想上前护卫。
方炎却缓缓挺直了腰背,将染血的鼓槌随手抛给赵大猛。识海中,青铜兵书光芒流转,《纪效新书·胆气篇》的文字如金戈铁马般流淌心间:“夫为将者,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他深吸一口气,烽火呼吸法运转到极致,丹田处兵煞核心高速旋转,一股沛然莫御的凶煞之气轰然爆发!
“退下!” 方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威严,瞬间压下了丙字营的骚动。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上三位挑战者,嘴角竟勾起一丝锋锐的弧度:“车轮战?无妨!方某今日便以此残躯,会一会诸位军中豪杰!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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