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的黎明来得特别安静。林越在天亮前就醒了,其实他昨晚睡得并不踏实。野人虽然被击退了,但他们离开时那不甘心的眼神,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先给火塘添了把柴,让微弱的火苗重新旺起来。跳动的火光映着他略显疲惫但十分警惕的脸。
经过昨天的成功使用,那个深褐色的陶罐已经成了他最重要的家当。他小心地捧起罐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昨天煮汤后没有出现新的裂纹,质地依然坚实。这让他安心不少。有了陶罐,喝热水、煮热汤变得日常,生存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他熟练地用陶罐从溪边打来清水,架在石灶上烧开。听着“咕嘟咕嘟”的沸腾声,闻着水蒸气带来的干净气息,他开始规划今天的事情。食物储备需要补充,营地的防御也不能松懈,野人的威胁就像悬在头顶的剑。
水烧开后,他吹着气,慢慢喝下一碗热水,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到全身,驱散了清晨的凉意,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接着是早餐。他把昨天剩下的一些熏鱼干掰成小块,和采集来的可食用野菜一起放进陶罐,加满水,慢慢熬煮。很快,鱼干的咸香和野菜的清新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食欲大动的香气,在营地弥漫开来。这比干嚼熏鱼干可口多了,也更有营养。
吃完热乎乎的早餐,浑身都暖洋洋的。他带着渔具来到海边。也许是越来越有经验,没多久就钓上来两条不错的鱼。看着活蹦乱跳的收获,他心里踏实了些。回到营地,他把一条鱼处理干净,准备中午煮汤,另一条则用烟熏法保存。
上午剩下的时间,他全部用来加固营地。野人连续来袭,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砍来更多坚韧的藤条和带刺的灌木,把荆棘墙加高加厚,尤其是在容易被突破的薄弱环节重点加固。他还改进了陷阱,在几个隐蔽的入口处设置了更灵敏的套索和压拍装置,陷阱的触发机关做得更加巧妙。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手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他干得很起劲。每加固一寸围墙,每设置好一个陷阱,他心里就多一分安全感。
他还尝试用更柔韧的树枝编织一个更大的鱼篓,虽然手艺还是粗糙,但比之前的尝试进步了不少。生存的技能,正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实践和失败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傍晚时分,他去检查陷阱,惊喜地发现其中一个压拍陷阱成功捕获了一只出来觅食的野兔!这真是意外的收获!看来他对动物习性的判断越来越准了。晚餐可以加餐了。
然而,就在他提着野兔返回营地,心情稍显轻松的时候,危险再次悄然逼近。
夜幕开始降临,丛林里的光线迅速变暗。林越正蹲在火塘边,准备处理野兔,突然——
“咔嚓!哗啦!”
营地外围,他设置的一道预警机关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紧接着,是几声愤怒而急促的嚎叫!
有东西触发了陷阱!而且听声音,不止一个!
林越的心脏瞬间揪紧!他一把抓起靠在身边的石斧和长矛,猛地转身,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隐约可见几个黑影在荆棘墙外躁动!是野人!他们又来了!这次似乎人更多,而且触发了陷阱,显然带着怒气!
借着篝火的光,林越看到至少有三个野人!其中一个好像被陷阱所伤,正痛苦地嚎叫着,另外两个则暴躁地试图冲破荆棘墙,用手中的石斧疯狂地劈砍着带刺的灌木,发出“砰砰”的闷响。他们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凶狠的光,死死地盯着林越,以及他身边那只刚捕获的野兔和架在火上飘着香味的陶罐!
看来,陶罐持续煮食的香味,和今天收获的猎物,再次引来了这些贪婪的不速之客!而且这次,他们似乎因为同伙受伤而更加愤怒,攻击性更强!
林越握紧武器,强迫自己冷静。他迅速评估形势:对方三人,一伤,但困兽犹斗,且熟悉环境;自己一人,有防御工事和武器,但身处明处。硬拼依然不明智。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做出了那个艰难但必要的决定——妥协,以换取暂时的安全。他用长矛指向地上的野兔,又指向暴躁的野人,做出交换的手势。然后,他快速用石斧割下大半只兔肉,用力抛过荆棘墙,扔到对方面前。
野人看到肉,抢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那个受伤同伴的哀嚎和陶罐里持续飘出的香味,显然刺激着他们。他们抢过兔肉,狼吞虎咽,但吃完后,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轻易退去。带头的野人挥舞着石斧,指着林越身边的陶罐,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吼叫,显然,这个能一直煮出香味的“石头盒子”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好奇和贪婪!
想要他的陶罐?这触碰到了林越的底线!陶罐是他生存下去的重要工具,绝不能给!
林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不再退让,向前踏出一大步,将长矛矛尖直指那个带头的野人,发出一声比对方更加低沉、充满警告意味的怒吼!他一手紧握石斧,另一手将长矛顿地,发出沉重的“咚”声,明确表示:肉可以给,罐子休想!再进一步,誓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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