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四年(4068年)十一月庚戌日,朝廷任命兴武卫指挥使孙世为河南都指挥使。
丙辰日,冬至,皇帝在圜丘祭祀昊天上帝,凡是执事的人都发给他们新衣服。礼仪结束,皇帝返回奉天殿,百官举行庆成礼。不久之后皇上对大臣们说:“帝王尊奉上天并以天子的身份统治百姓,应当完全遵守侍奉上天的准则。前代有时三年举行一次郊祀,有时多年都不举行一次。现在我每年在冬至日祭祀圜丘,在夏至日祭祀方丘,遵循古代的典章礼仪,要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天地)承载、覆育的伟大恩德。只是日夜敬畏上天,希望自己的精神能与上天感通,希望阴阳调和,风雨按时而至,来造福这些百姓。”群臣都叩头说:“陛下敬重上天、勤于民事,这是自古以来都没有的啊。”
真腊国巴山王忽儿那派他的大臣柰亦吉郎等向朝廷进呈表章,贡献土特产,祝贺明年元旦。赐给真腊王《大统历》和织金文绮,并根据等级赏赐来使纱罗、文绮。
丁巳日,因为郊祀典礼圆满完成,皇帝赏赐给乐舞生钱。西安、凤翔、庆阳三个府因为旱灾上报朝廷,皇帝下诏免去田租十九万三千三百多石。
戊午日,命令青州等卫所的官军运送山东的粮食储备给定辽边卫。
己未日,征召龙南县知县魏观、安远县知县宋濂返回京城,任命他们为礼部主事。
庚申日。当时在京城卫戍的将士们在闲暇的时候,有因为酗酒赌博而耗费钱财的人。皇帝听说以后,召来他们并告诫说:“勤俭是修身的根本,奢侈是使家庭败落的根源。最近听说你们沉溺于喝酒,一次喝醉所花费的钱财,不知道有多少。用有限的资源,去供应无尽的费用,时间久了,怎么会不匮乏呢?而且男子不懂得耕种,女子不懂得织布,却在饮食、衣服方面,一定要追求奢侈浪费。如果习惯奢侈的生活而不加以节制,再想回到俭朴的生活就很困难了,这不是保全家庭的办法。从今以后应当量入为出,裁减节省不必要的花费,宁可使财物有剩余,也不要让财物不足。”
下令从今以后官吏犯贪污受贿罪的人不再宽恕。当初,元朝末年政治腐败,谋求官职的人大多贿赂权贵,花钱买官,下至州县掌管文书的小吏,没有钱财贿赂也不能得到任用。等到处理政事的时候,就破坏国家政事,收取贿赂,对百姓造成很大的危害。皇上深知其中的弊病,曾经说:“这种弊病不革除,想要达成良好的治理,最终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有了这条法令。
壬戌日,出现了五彩云。
癸亥日,京城的大军仓发生火灾。兴化卫指挥佥事李春挖掘宋朝人的坟墓,盗窃了里面的黄金等物。有关官员将此事上报,皇上命令按照法律惩处他,仍旧追讨所盗窃的财物,收殓埋葬那死者的尸骨,竖立木桩将这件事刻在墓的左边,以此作为百姓的警戒。
乙丑日,赐给北平红罗山新归附的鞑靼军五千七百多人棉布、棉花、苏木。
丁卯日,开封府祥符等五个县和睢州都上报发生旱灾,朝廷下诏免除今年的田租。
己巳日,设置广平府曲周县。命令工部检查核实府库中所收藏的脚蹬弩的数量,挑选其中能够使用的,供给陕西、山西、北平、大同戍守边疆的将士,仍然命令天下的军卫按照规格制造脚蹬弩。
庚午日,设置礼店千户所,任命孙忠谅、赵伯寿为正千户,石添寿等人为副千户。孙忠谅原本是文州的汉人,是西番万户府的正万户,夏主授予他礼店副元帅达鲁花赤的官职。听说颖川侯傅友德征伐蜀地,军队驻扎在秦州,(他)率领自己的部队归降,与汉番千户王均谅一起跟随傅友德攻克阶州、文州。到了这时,蜀地被平定,忠谅率领当地军民千户世袭达鲁花赤赵阿南、赵伯寿、东寨千户唐兀不花、达鲁花赤石添寿等人入朝进贡马匹,皇帝下诏赐给他们每人一套文绮和衣服,以及数量不等的文绮。于是设置千户所和所属百户所,任命忠谅为千户。
壬申日,(前往)中书省。上奏说:“河南、山东、北平、陕西、山西以及直隶淮安等府的屯田,凡是官府提供牛和种子的,征收十分之五的税,自备牛和种子的,征收十分之三的税。”(皇帝)下诏暂时不要征收(赋税),三年之后每亩收取一斗田租。皇上到武楼下,指挥郭英等人在身边侍奉,皇上回头对郭英等人说:“我曾经考虑保卫天下,你们能考虑保卫自身和家庭吗?”英说:“我天性极其愚笨,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皇上说:“我命令士兵前往临濠建造宫殿,你们又役使他们建造自己的居室,这难道是保全自身与家族的做法吗?”郭英等人又惊又怕,连忙叩头谢罪。皇帝说:“我不忍心给你治罪,你应当好好反省自己。我和你们名分上虽是君臣关系,但恩情如同父子,一个儿子受到责罚而其他儿子知道畏惧,那么家族就可以保全了。比如杨廉等人,他们的罪行本当处死,我虽然宽恕了他们,但也将他们发配到偏远的地方,使众人知道畏惧,不至于废弃法律,损害恩情。我常常思考用来保护你们的方法,你们却不想着保全自己,实在是愚蠢啊。”不久又说:“过去我父亲曾经说过:‘人安分守己地积累财富,就像购置田地一样,辛勤耕种,年年都有稳定的收入,这样就可以无穷无尽地使用。’如果违背事理获取钱财,就像那些贪官污吏,虽然得到的利益很多,但却有丧失性命的危险。现在你的俸禄就像田地的产出能力,每年都能享有它的收益,没有停止的时候,相比于贪婪所得,贪婪所得使用起来是会有穷尽的,就像积水坑中的水,早晨满了但晚上就干涸了。你们对国家有功劳,我已经用爵位俸禄来酬谢你们,如果能够保持(爵位俸禄)而不失去,那么子孙后代永远有所依靠,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件事。”郭英等人叩头谢罪说:“陛下训诫臣等十分恳切,臣等铭记在心,不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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