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有人倒抽冷气。瘸腿木匠嗤笑一声,将刨子往台阶上一磕,木屑混着汗味飞起来,其中一片木屑粘在他溃烂的疮口上,疼得他直咧嘴:前天我给药铺修门板,后窗插销是被硬生生拧断的!木头上抓痕深三寸,边缘凝着黑血——阿渊先生那细皮嫩肉的手,能有这力道?
阿渊?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过帆布凝成红莲花。十年前药庐的雪光一下子撞进脑子里:凌渊捏着我手腕教凤凰三点头,炭火盆里的艾叶噼啪作响,进针要快,提插要慢的声音混着药香漫过来,掌心老茧蹭得我手背发痒。可眼前这人左手虎口有道疤——凌渊的疤在右手!我踉跄后退撞翻药罐,陶片碎裂声中,后颈胎记烫得跟撒了把烙铁渣似的,我猛地扯开衣领——莲花纹路里渗出的血丝正顺着锁骨往下爬,在皮肤上游成小溪,猛地想起师父说过的血莲转生术:用心头血画的胎记,会跟着宿主魂魄走......
嗤——银针扎进合谷穴的瞬间,那娃突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崽似的尖叫!阿渊手腕轻抖,针尖在穴位里三提三插,那韵律像小锤子敲在太阳穴,震得十年前的雪光劈头盖脸砸下来:是凤凰三点头!可最后那记,凌渊当年为救中蛊的我破禁使用时,左手筋脉当场爆裂,血珠溅在雪地上开出红梅......我死死盯着他此刻稳如磐石的左手,针尾红绳纹丝不动,指节甚至没泛白,后背嗖地爬上来一股凉气,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响,指节掐进掌心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竟凝成微型血莲——与患儿瞳孔里的黑莲花一模一样!
他捏着银针的指节突然泛白,针尖在阳光下闪过冷光。我注意到他左手袖口沾着片黑毛,根须上还缠着点暗红的血痂——跟李婶说的兽爪毛一模一样,血痂里嵌着半片指甲,大小像孩童的小指。
阿渊收起银针,从药篓里抓了把薄荷和金银花,用粗纸包好递给王寡妇:两文钱,回去用芦根煮水冲服,隔半个时辰喂一次。他说话时没抬头,嗓子有点哑,尾音微微上扬,像琴弓擦过生锈的弦,我突然想起他教我认药时,总爱用尾音勾着我的耳垂,语调一模一样。
冷风冷不丁裹着股甜腥气撞过来,当归混着川芎的药香里,竟缠了丝若有若无的莲香。
我后颈胎记地烫起来,低头看见药铺门槛缝里往外冒黑汁,顺着青石板流进阴沟——沟里飘着的黑毛,正跟李婶描述的兽爪毛一模一样,根根硬得像猪鬃,里头还缠着片干枯的莲瓣,边缘齿痕像被人啃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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