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感觉自己不是在爬山,而是在用自己的骨头一寸寸丈量这座该死的仙山高度。当他终于像条脱水的死狗一样,手脚并用地“爬”过最后一级青玉台阶,瘫倒在外门真正入口——一片相对开阔的、由青石板铺就的巨大广场边缘时,他连骂娘的力气都快没了。
广场上人来人往(或者说,仙来仙往)。有脚踏飞剑、衣袂飘飘倏忽而过的师兄师姐;有驾驭着奇形怪状飞行法器(葫芦、芭蕉叶、甚至还有一只巨大的木鸢)的弟子;也有像他一样步行、但衣着光鲜、气息纯净的新晋弟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远处琼楼玉宇隐现,飞檐斗拱,灵气氤氲,仙禽瑞兽点缀其间,一派繁荣鼎盛的仙家气象。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灵气和淡淡的草木花香,让人精神一振…如果忽略林野身上那顽固的“个人气息”的话。
“呼…呼…终…终于…”林野撑着膝盖,贪婪地呼吸着灵气,感觉干涸的经脉都舒畅了一丝丝。他抬眼望去,广场尽头,一座规模宏大、气势不凡的殿宇矗立着,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执事堂。那里,就是他报到的终点。
他拖着灌铅的双腿,在众多或好奇、或嫌弃、或漠然的目光中,一步一挪地蹭到了执事堂高大的朱漆大门前。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制式青色道袍、神情淡漠的守门弟子,眼神扫过林野时,眉头都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堂内宽敞明亮,地面光可鉴人。几张长长的檀木柜台后,坐着几位同样穿着青色道袍、但袖口纹路稍显不同的管事师兄师姐。他们或低头处理玉简,或与前来办事的弟子交谈,一派井然有序。
林野走到一个看起来稍微清闲点的柜台前,柜台上方挂着“记名弟子事务”的木牌。后面坐着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脸颊瘦削、眼袋浮肿、正懒洋洋地用手指拨弄着一块记录玉简的师兄。他身上的青袍似乎也失去了光泽,整个人透着一股“混吃等下班”的颓废感。
“师…师兄…”林野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吸入过多灰尘而有些沙哑,“弟子林野…新来报到…”
那管事师兄姓赵,人称赵麻杆,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空气。他慢悠悠地在玉简上划拉着,拖长了调子:“林…野…?” 手指在虚空点了几下,一个光幕弹出,上面显示着林野的简陋信息(姓名、籍贯、引荐人:无、资质:驳杂不堪、备注:疑似矿洞幸存者)。
赵麻杆的目光在“资质:驳杂不堪”和“备注”上停留了半秒,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带着轻蔑的弧度。他懒洋洋地从柜台下摸出一个破旧的木盒,在里面叮铃哐啷翻找了好一阵,才拈出一块颜色灰暗、边缘毛糙、甚至还有几道裂纹的劣质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丁柒”。
“喏,新来的记名弟子林野?”赵麻杆眼皮终于撩起一丝缝隙,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着木牌一角,仿佛怕沾到什么脏东西,远远地递了出来,语气淡漠得像在打发叫花子,“你的洞府,丁字区,柒号。拿着牌子自己去找。不懂规矩看堂口告示。”说完,也不管林野接没接住,就收回了手,继续低头拨弄他的玉简,仿佛多看一眼林野都是浪费时间。
林野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掉地上的木牌,入手粗糙冰凉。他看着这比矿洞号牌还寒碜的“洞府凭证”,又看了看赵麻杆那副死人脸,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强压着火气,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师兄。”
转身离开执事堂,林野拿着木牌,对照着广场边缘一块巨大的、刻着外门区域分布图的玉璧,开始寻找那传说中的“丁字区”。
越走,环境越差。
灵气浓度明显下降,建筑也从恢弘大气变得低矮简陋。脚下的青石板路变成了坑洼不平的碎石路。甲、乙、丙区还有些像样的庭院小筑,到了丁字区……林野感觉自己仿佛从仙界一脚踏回了贫民窟。
丁字区柒号。
当林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靠近山体垃圾处理场(味道已经开始若隐若现)的角落里,找到挂着“丁柒”破木牌的“洞府”时,他彻底石化了。
这…这能叫洞府?!这分明就是一间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一阵山风吹垮的破木屋!木板墙壁因为年久失修,缝隙大得能塞进他的拳头!屋顶覆盖着稀疏的茅草,稀稀拉拉,阳光(或者雨水)可以毫无阻碍地洒落进来。整座木屋歪斜着,依靠着后面一块巨大的山岩才勉强没有倒塌。最绝的是,这间“洞府”的位置!它紧贴着外门弟子公共区域——一个规模不小、由坚固岩石垒砌而成、但此刻正散发着浓郁而复杂气味的——大茅厕!
一阵山风,不,是茅厕之风,恰到好处地吹来!
“呜——”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陈年发酵精华、新鲜出炉热气、草木灰掩盖失败以及某种独特“仙家灵食代谢风味”的复合型生化攻击波,如同海啸般,精准地、毫无保留地拍在了林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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