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伊勒呼里山,就必须翻过这道山梁。
眼前地势低洼,不远处就是风景秀丽的多布库尔河,两岸灌木丛生,鸟语花香。
但三人无心欣赏这自然美景,都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
白毛黄皮子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在几米外的红松树下吱吱叫个不停。
无双走近用手电一照,发现这棵几百年的老红松树干上刻着一个奇怪的鸟形图腾。
这里靠近多布库尔河,气候潮湿,树上长满了菌类,但这个图腾却干干净净,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
“这是我爷爷留的记号!”马丫兴奋地跑过去。
“没错,这是海东青图腾,盗门独有的暗号。
我记得姥爷说过,盗门共有十九种图腾暗号,每种代表不同意思,但这个……”无双懊恼自己当初没把姥爷教的江湖秘术记全,一时想不起这个图腾的含义。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马四海老爷子路过这里时特意留下暗号,如今还有几个老盗门后裔?这图腾就是留给他们的。
三人踩着泥泞的山路,继续向斩龙岭前进。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古老的盗门图腾暗号,其实是警告门人前方危险,切勿靠近!
湍急的多布库尔河挡住了去路。
岭子里到处都是需要三人合抱的苍天古松,有些被虫蚁蛀空倒在地上。
他们找来几棵枯树,用藤蔓绑成简易木筏渡河。
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游着一尺多长的大鱼。
走了半夜山路,三人渴得厉害,喝了几口河水,又用水壶装满了清水。
“ ,你这白毛畜生倒是舒坦得很?老子在这儿拼命划水,你倒好,跟个大爷似的坐着看戏?”陆昊天狠狠剜了一眼蹲在木筏上的黄皮子。
那白毛黄皮子背对着三人,尖脑袋扎进水里半天没动静,活像要把整条河喝干似的。
无双觉得这小东西举止古怪,转头问马丫它在干啥。
马丫从小跟着爷爷在山里憋宝,对这些动物的习性门儿清。
她借着月光往水里一瞧,只见那黄皮子尖细的脑袋浸在水中,水面泛起细微波纹,小家伙半张着嘴,正往外吐着一股暗红色的液体。
“它……它在往水里吐血?这是啥意思?”无双皱起眉头。
“哥,糟了,水里有东西!”马丫一把抄起火筒子惊呼。
陆昊天嚷道:“啥?水底下有东西它还往水里吐血?这不是存心招大鱼吗?”
“你们不懂,黄皮子身上有臭腺,它吐的血腥臭难闻,一般动物闻到都得躲得远远的,它这是在救咱们。”马丫解释道。
哗啦——水面猛地炸开一米多高的水花,浇得三人浑身湿透。
看这动静,水下的家伙个头绝对不小。
“他奶奶的,黄皮子的臭气也不顶事儿啊?完犊子了,这回真要喂鱼了!”
水下的怪物实在太大,黄皮子并非起了坏心,它和三人同坐一条船,船翻了它也活不成。
只是它这招对付山里的野兽管用,可水里的大家伙偏偏爱吃腐臭之物。
砰的一声闷响,那怪物一头撞上木筏前端。
简易木筏本就不稳,这一撞直接让整条筏子翘了起来。
“抓紧了!”无双大喊一声,一手拎起白毛黄皮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木筏边缘。
“妹子!快 !快 !”
马丫虽是姑娘家,但身为胡匪后人,马四海的亲孙女哪能不会使枪?可任凭她怎么扣扳机,火筒子愣是纹丝不动。
这老式火器装的是 ,又不密封,木筏一晃进了水,早就受潮哑火了!
无双强作镇定喊道:“都抓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话还没说完,木筏又被水下那庞然大物猛地顶起。
三人只觉得身子越升越高,低头一看——我的老天爷!顶住木筏的竟是水下的一座“小山”,那山包足有几十米宽,椭圆形的表面覆满水草青苔,滑溜溜的。
转眼间,木筏已被顶到四五米高,仿佛那“小山”是个活物。
“老铁,这啥玩意儿啊?”陆昊天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道。
“像是只巨龟!怪了,江河里的老龟不是不吃肉吗?”
那老龟缓缓转头,张开血盆大口。
单是那张嘴就有水缸大小,真要咬住人,一口就能吞下去。
它口中腥臭扑鼻,也不知在多布库尔河里吃了多少死鱼烂虾。
两只灯笼般的眼睛泛着幽蓝寒光,死死盯着木筏上的猎物,满是贪婪。
“靠!这王八长得也太瘆人了吧?”陆昊天叫道。
马丫纠正道:“耗子哥,这不是王八,是江河里的老鼋!”
鼋是龟类的一种,栖息于南方江河的浅滩沙地,专以动物腐尸为食,堪称水中猛兽,其凶残程度不亚于陆地上的虎狼。
民间素有千年王八万年龟之说,而鼋的寿命更胜于它的两位近亲。
眼前这只庞然大物,不知已在多布库尔河中存活了多少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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