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苍山的晨雾还未漫过半山腰时,叶法善已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清霄观门口。行囊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叠空白符纸、一小盒朱砂,还有师父智玄子塞给他的一本《符箓精要》——那是智玄子年轻时的手札,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符箓的绘制心得,是观中至宝。
“师父,弟子走了。”叶法善对着智玄子深深一揖,眼眶有些发热。虽然只是暂别,心中却难免不舍。这清霄观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透着熟悉的暖意。
“去吧。”智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温和而深邃,“记住,无论到了哪里,修行的根本都在己心。青云道馆典籍虽多,却也不可盲从,要多思、多悟、多验。”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叶法善再拜,又与李涵等师兄弟一一辞别,这才转身跟上早已等候在山门外的玄阳子一行。
山路蜿蜒,晨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玄阳子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偶尔会停下来指点路边的草药,或是与叶法善谈论几句道法心得。他的四个弟子跟在后面,其中刘志和赵峰见到叶法善时,脸上都带着友善的笑意——经过前日的切磋,他们早已对这个年轻的小道长心生敬佩。
越往下走,山路渐渐宽阔起来,人烟也稠密了许多。起初只是零星的农舍,后来便出现了成片的村庄,田埂上有农人弯腰劳作,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纳凉的老人,见了玄阳子一行,都恭敬地打招呼。
“玄阳子道长又去县城啊?”一个正在晒谷的老汉笑着喊道。
“是啊,带个小友去道馆看看。”玄阳子笑着回应,平易近人,丝毫没有高人的架子。
叶法善跟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他发现,玄阳子虽然住在县城的道馆,却与乡邻们十分熟络,显然常来常往。这让他想起师父说的“修道不能离尘”,或许正是这份与市井的联结,让玄阳子的道法更接地气,也更懂得如何济世。
走到日头偏中时,前方终于出现了县城的轮廓。高大的城墙青砖黛瓦,在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城门口人流如织,挑着担子的货郎、牵着马的商人、背着书包的学童……喧闹的人声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与括苍山的清幽截然不同,充满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那便是云溪县了。”玄阳子指着前方,“青云道馆在城东,离这里还有两里地。”
进入县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绸缎庄、杂货铺、酒肆茶楼一应俱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叶法善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他虽随师父下山采买过几次,却从未深入县城腹地,这般热闹景象,让他觉得新鲜又陌生。
穿过两条主街,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喧闹声顿时小了许多。巷子尽头,一座气派的建筑群映入眼帘——正是青云道馆。
道馆的大门是朱漆的,门框由整块青石打造,上面雕刻着云纹图案,虽不奢华,却透着庄重。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青云道馆”四个大字,笔力苍劲,气势雄浑,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门口两侧各立着一尊石狮子,虽不算高大,却栩栩如生,镇守着门户。
“到了。”玄阳子上前推开大门,门轴发出“吱呀”的轻响,像是在欢迎来客。
走进道馆,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极大的院落,地面由青石板铺就,干净整洁。院中种植着几株苍劲的松柏和一片青翠的修竹,竹下还放着几张石桌石凳,显然是供人休憩论道之用。穿过前院,后面还有几进院落,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隐约能看到回廊曲折,假山叠翠,比清霄观气派了不止十倍。
“这道馆是前朝一位修道的御史所建,至今已有百余年了。”玄阳子边走边介绍,“前后共有五进院落,前面三进是弟子们修行、论道、接待香客的地方,后面两进是藏经阁和贫道的住处。”
他带着叶法善穿过两道回廊,来到一处雅致的小院。院门口种着两株玉兰,虽然不是花期,枝叶却十分繁茂。院内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小小的菜园,种着些青菜和草药,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里便是你暂住的地方。”玄阳子指着正房,“屋子刚打扫过,用具也齐全。平日里你除了去藏经阁研读典籍,也可在这院中修行,或是去前院与馆中弟子交流切磋,不必拘束。”
“多谢道长费心。”叶法善拱手道谢,看着这清幽雅致的小院,心中十分满意。
“你先安顿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带你去藏经阁。”玄阳子笑着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叶法善将行囊放进正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靠墙放着一个书架,上面空着,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窗边有一张书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墙角还有一个蒲团,正好供他存思炼气用。
他没有耽搁,稍作整理便来到院门口等候。半个时辰后,玄阳子准时出现,带着他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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