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道长?” 李清风眼中那抹感兴趣的光芒更盛了些,身体微微前倾,“不知苏副使可否详述一下那位道长的形貌特征、或是所赠符箲的具体形制与符文?贫道痴于符道,据我所知,能蕴含如此精纯三清道韵的符箲,绝非寻常宗门修士所能炼制,其笔触、其灵韵,必有其独到之处。”
苏明远面露恰到好处的难色与遗憾,摇头道:“卑职惭愧。当年偶遇那位道长时,卑职尚是微末之身,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赠符之时亦未通姓名法号,只言此符或可于危难时护持一线生机,嘱我慎用。至于符箲形制…激战之中情势危急,那符箲激发后便化作一道紫金光华,旋即消散,未能细细观瞻其妙。” 他这话半真半假,符箲确实已用掉且效果惊人,来源则彻底模糊化、玄学化,让对方无从深究。
李清风闻言,抚须沉吟片刻,眼中虽有一丝未能得见宝符的惋惜,却并未继续追问细节,反而喟然轻叹:“可惜,缘悭一面。如此符法,若能一观,于贫道修行必是莫大助益。” 他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审视与赞赏看向苏明远,“不过,苏副使能以武道之身,气血为引,成功引动并驾驭如此纯正浩大的道门符力,而未遭反噬,可见你不仅胆识过人,更与我道门有缘,灵性根骨颇佳。不知苏副使平日对符箲之道,可曾有涉猎?或有些许兴趣?”
此言一出,许七安抬了抬眼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掩去眼中神色。苏明远心中也是微微一凛,司天监监副亲口说出“与道门有缘”、“灵性根骨颇佳”,这几乎是在明晃晃地抛橄榄枝了!
“李大人谬赞,卑职愧不敢当。” 苏明远谨慎回应,姿态放得更低,“卑职身为打更人,缉捕妖邪、维护法纪乃是本职。对于符箲之道,仅知其乃克敌护身之利器,至于其中精深奥妙、符文构架、灵韵流转,实乃门外汉,未曾研习。”
李清风闻言,非但不失望,反而微微一笑,手中拂尘轻轻一摆,带起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风:“符箲之道,亦为护道之法,降魔卫真,本就是我辈修士之责,与贵衙职责亦有相通之处。苏副使既有此机缘,能得宝符认主,若能稍加研习基础,明其理,晓其性,于你日后执行公务、应对地宗那等邪魔外道的诡异术法,必能如虎添翼,多添几分把握。” 他话语微微一顿,声音更温和了几分,抛出了真正的重饵,“我司天监藏经阁外阁之中,亦收藏有诸多前辈高人所留的基础符法典籍、心得札记,虽非不传之秘,却也远胜世间流通之大路货色。若苏副使日后有暇,感兴趣一观,可来我司天监做客,贫道可引你观摩交流一番。或许,能对昨夜你所激发那枚符箲之玄妙,有更深一层的体会。”
这已是极为明确且极具分量的邀请了!司天监藏经阁,那是天下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地!即便只是对外开放的“外阁”,其所藏“基础”典籍,也绝非寻常门派所能比拟。更重要的是,这背后代表着司天监、尤其是李清风本人对苏明远的一种高度认可和潜在的支持。
苏明远压下心中波澜,面色依旧沉稳如水,他起身,郑重拱手行礼:“多谢李大人厚爱与提携!此乃卑职之荣幸。待眼下这桩地宗要案了结,卑职料理完手头琐务,若得空闲,定当备帖,前往司天监拜会李大人,届时再向大人和监内各位道长请教符箲之道的基础学问。”
他没有立刻欣喜若狂地答应,也没有不知好歹地拒绝,而是将时间推后,并将拜访定性为“备帖拜会”、“请教基础学问”,姿态放得极低,言辞谦逊有礼,既充分表达了对李清风和司天监的尊重,又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思考和回旋余地,应对得滴水不漏。
李清风显然对苏明远这番沉稳得体的反应颇为满意,脸上笑容更真切了几分,颔首道:“善。少年人不骄不躁,沉稳有度,甚好。那贫道便在司天监,静候苏副使大驾了。” 他又与许七安闲谈了几句京城天气、修行感悟,便起身告辞,拂尘一摆,步履从容地离去,仿佛他真的只是为一缕道韵而来,留下一室清寂与淡淡的茶香。
送走李清风后,偏厅内重回安静。许七安看向苏明远,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与深意:“司天监的李清风,眼界之高,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多少世家子弟、宗门俊彦想得他一句指点而不可得。他能亲自前来,并开口邀你入藏经阁外阁,小子,你这机缘...着实不小啊。这份善缘,好生把握。”
苏明远却是苦笑一下,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肩头:“大人,福兮祸所伏。司天监的关注,是机遇,却也意味着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被放在更大、更亮的镜片下审视。地宗、再加上一个司天监...这潭水,越来越深了。”
“不错。”许七安神色骤然一凝,所有闲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鹰隼般的锐利,“水再深,也得趟!箭已搭在弦上,不得不发!黑蛟滩之事,必须尽快了结,迟则生变!”
“卑职明白!”苏明远肃然应道,眼中疲惫尽去,只剩下冰冷的决意,“特别行动队已准备就绪,只待大人下令。”
“好!”许七安霍然起身,一掌拍在案上,声如金石,“传我命令,各房依计行事!今夜子时,目标——黑蛟滩!”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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