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们冲到本源结晶前,才发现藤蔓的真正目标——结晶底部有一道细小的裂缝,是三百年前织网人埋下它时,赤牙不小心用火焰烫出来的。藤蔓的触须正顺着裂缝往里钻,试图污染里面的“共生记忆”。
“必须用‘独特记忆’填补裂缝!”断链星的长老将自己的蛇形杖插进地面,杖头的水晶射出一道光,映出断链星的“本族记忆”:他们的祖先用根脉水晶种出的“异形作物”,虽然不符合“标准粮食”的定义,却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结果;他们的孩子学走路时摇摇晃晃,却走出了比“标准步伐”更稳健的姿势。
这些记忆光流注入裂缝,裂缝暂时停止了扩大,可藤蔓的触须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阿雾立刻放出雾栖族的“本音记忆”:七十三种不同的回声在庆典上交织,有的像鸟鸣,有的像溪流,有的甚至像机族的电子杂音,混乱却充满生机。
我则将星核碎片仿制品贴在结晶上,碎片里的“非标准记忆”——赤牙那块5厘米焦边的焰苔饼、冰姬笑场时推到的冰晶山、初代信使画错的星图——化作金色的光流,顺着裂缝钻进去。
当最后一缕光流注入,本源结晶突然爆发出强光,裂缝瞬间愈合。光芒顺着记忆根脉的螺旋纹蔓延,所过之处,黑色藤蔓像被灼烧般蜷缩、枯萎,那些被缠上的记忆结晶重新亮起,里面的影像恢复了原本的鲜活:沙族的陶罐宴上,有人把饼烤糊了,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光族的彩虹下,孩子们争论着哪道颜色最漂亮,谁也不肯让步;雾栖族的回声庆典里,一个孩子突然发出奇怪的“咕噜”声,引得所有人跟着模仿,最后变成一场乱糟糟却快乐的“怪调合唱”。
根脉通道里,被覆盖的古老刻痕重新显露出来,木泽老人的“星尘文”在光芒中格外清晰:“网若只容一种线,便成了枷锁;河若只流一种水,便成了死水。”
(四)
清理藤蔓的过程中,我们在根脉深处发现了一块更古老的石碑,上面刻着星尘纪年元年的记录。原来,这种黑色藤蔓并非第一次出现——三百年前,织网人刚织成星尘网时,就有过“过度标准化”的危机,当时的藤蔓比现在更凶猛,差点毁掉刚萌芽的记忆根脉。
石碑上记载着当年的解决办法:织网人没有试图消灭藤蔓,而是让各族将自己最“独特”的记忆埋进根脉,用真实的差异形成“抗体”。赤牙埋下了他烤糊的第一块焰苔饼,冰姬埋下了她堆错形状的第一座冰晶山,初代信使则埋下了自己画错的第一张星图。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阿雾抚摸着石碑上的刻痕,触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知道‘不一样’不是威胁,是星尘网的免疫力。”
断链星的长老将一块新的根脉水晶埋进土里,水晶里封存着这次对抗藤蔓的记忆:我们三个——一个拿着非标准碎片的信使、一个触须不整齐的雾栖族、一个坚持“异形作物”的断链星人——手拉手站在本源结晶前,动作笨拙却坚定。“这是给未来的‘疫苗’,”他笑着说,“告诉他们,别怕和别人不一样,就像别怕星尘河里的水有不同的味道。”
离开起源之海时,星尘河的水流变得格外清澈,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独特记忆”的光粒:琉璃族孩子用翅膀画出的不规则图案、声语者带着颤音的新歌、小七那个带着电流声的笑声、还有那块焦黑焰苔饼的碎屑,正随着水流漂向宇宙各处。
阿雾突然指着远处的星空,那里,一个新的光点正在亮起——是边缘星系的一个小文明,他们刚刚拒绝了“标准化委员会”的“改造提议”,用自己独有的语言发送了第一条星尘网讯息,虽然语法古怪,却透着满满的骄傲。
“根脉在警告我们,也在保护我们。”我望着那颗新的光点,突然明白藤蔓的出现不是灾难,是提醒,“就像人会感冒,是为了增强免疫力,星尘网也需要‘不一样’的刺激,才能长得更健康。”
星核碎片仿制品在掌心微微发烫,里面的织网人影像里,赤牙正把烤糊的饼塞给冰姬,冰姬嫌弃地推开,却偷偷咬了一口,两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像星尘河的水流,清澈又鲜活。
看来,这场关于“标准”与“独特”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记忆根脉里的“不一样”还在,星尘网就永远不会变成冰冷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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