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和玄青子被关押在刑部内相对干净的一间囚室里,有简单的床铺和清水。看守明显增多,且都是李严手下的精锐,眼神锐利,显然得了严令。静姝公主虽忧心如焚,但暂时也无法再接近。
囚室内,气氛沉闷。
“师父……您刚才在殿上说的‘荧惑守心’……”墨涵压低声音,眼中充满担忧和困惑。他知道火星守心宿是凶兆,但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玄青子靠在简陋的床板上,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声音低微:“非是……为师妄言。近三月来,荧惑光芒愈盛,徘徊于心宿附近,轨迹诡异……此象,百年罕见。古籍有载‘荧惑守心,王者恶之’,轻则天子崩,重则……天下易主,血流漂杵……”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忧虑,“为师本欲择机密奏……奈何……浑天仪异动,事态失控……”
墨涵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朝廷查星图,岂不是……”
“查?”玄青子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冷笑,带着洞悉世事的悲凉,“袁隗……岂容此等动摇其权柄的预言坐实?周群……本就是袁氏门生,钦天监……早已非清静之地。他们……只会拿出陛下‘想看到’的记录。”
墨涵心头一沉:“那师父您为何还要……”
“为何要说?”玄青子打断他,目光深邃,“为师认罪,是断他们借题发挥、牵连无辜之念。说出‘荧惑守心’与‘天机枢’,是将水搅浑,将祸水引向那真正的‘天机’。袁隗等人,忌惮的不是为师,而是……那可能应验的预言本身!他们必欲除我们师徒而后快,却又不敢在明面上做得太过,怕坐实了‘杀人灭口’的嫌疑。这……便是我们暂时保命的……一线生机。也是……为洛阳,为这天下,争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墨涵震惊地看着师父,这才明白玄青子在朝堂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蕴含着如此深沉的算计和以身为饵的决绝!他并非认命,而是在这绝境中,用生命下着一盘大棋!
与此同时,袁隗府邸,密室之中。
烛火摇曳,映照着袁隗阴沉的脸和周群谄媚又惶恐的神情。
“太傅,那玄青子老匹夫,竟敢抛出‘荧惑守心’!此乃诛心之言啊!陛下明显动摇了!”周群急切地说。
“哼!”袁隗冷哼一声,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珏,“动摇?陛下不过是怕死罢了。那老道狡猾,墨涵那小崽子也非善类。他们不死,此预言便如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张衡的‘天机枢’之说,更是麻烦!必须尽快解决,而且要……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太傅的意思是……”周群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蠢货!”袁隗斥道,“在刑部天牢动手?公主刚担保过,陛下也盯着,李严那莽夫又是个认死理的!此时动手,岂非授人以柄?”
“那……该如何是好?”
袁隗眼中寒光一闪,压低了声音:“让他们……‘畏罪自杀’,或者……‘暴病而亡’!你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让太医院我们的人,在他们饮食汤药中,加入‘牵机引’(一种慢性毒药,发作时状似心疾猝死)。剂量要小,要慢,三五日内见效即可。第二,准备好两份‘认罪书’和‘绝笔信’,待他们‘死’后,立刻呈给陛下!内容嘛……就说他们自知罪孽深重,惶恐不安,又听闻‘荧惑守心’乃自身亵渎神器招致天罚,无颜苟活,故以死谢罪!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他们自己头上!”
“妙!太傅此计甚妙!”周群眼睛一亮,“如此一来,死无对证,预言之事自然烟消云散,陛下也能安心,公主也无话可说!属下这就去办!” 他匆匆领命而去。
袁隗独自坐在密室中,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荧惑守心……天下板荡……张角……太平道……”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乱世将至……或许,正是我袁氏……更进一步之机?” 他关注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国家安危,而是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乱局中,攫取最大的权力!
刑部囚室。
接下来的两日,玄青子和墨涵的饮食明显“改善”了,多了些汤水。但玄青子何等人物?他精通药理,第一口汤药入口,便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常人难以分辨的苦涩异样!
“涵儿……”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碗,对墨涵使了个眼色,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汤……别喝……”
墨涵心中一凛,立刻会意。师徒二人默契地只吃少量干粮,对汤水敬而远之。送饭的狱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然而,慢性毒药只是手段之一。第三日深夜,万籁俱寂。
囚室的通风口(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处,极其轻微地传来“嘶嘶”的声响。一股无色无味的淡淡甜香,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弥漫进来。
“迷魂烟!”玄青子猛地惊醒,低喝一声,同时撕下衣角,迅速沾湿了仅有的清水,捂住自己和墨涵的口鼻!但为时已晚,墨涵已吸入少许,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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