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萧辰凯旋的队伍,终于抵达了京城南门外的十里长亭。
这里,早已是旌旗招展,冠盖云集!以宰相李文弼为首的文武百官,按照品级高低,列队相迎。仪仗队盔明甲亮,乐师们鼓着腮帮子,准备奏响凯旋乐章。场面之隆重,规格之高,堪称国宾之礼!
然而,在这片看似热烈的气氛下,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暗流。
百官们脸上堆着标准的笑容,眼神却复杂各异。有真心钦佩的,如赵启明等少数官员,激动得脸色通红;有强颜欢笑的,如李国丈一党的官员,笑容僵硬,眼神闪烁;更多的则是审慎观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支从北疆血与火中归来的铁血之师。
当萧辰的马车在亲卫的严密护卫下缓缓停稳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扇朴素的车门上。
车帘掀开,萧辰一步踏出。
他没有穿繁复的亲王礼服,依旧是一身玄黑色暗金纹劲装,外罩猩红披风。连日奔波的风霜并未消减他的俊美,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和锐利。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迎接的百官,那眼神深邃如潭,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沙场淬炼出的煞气,让不少养尊处优的文官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臣等,恭迎镇北王殿下凯旋!” 在宰相李文弼的带领下,百官齐声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萧辰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为首的宰相李文弼身上。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是三朝元老,也算德高望重,但向来明哲保身,是典型的骑墙派。此刻,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慰笑容。
“有劳李相和诸位大人相迎,萧辰愧不敢当。”萧辰的声音清朗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爷为国征战,立下不世之功,实乃国朝之幸!”李文弼笑着上前,准备说一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然而,萧辰却抬手打断了他,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了站在文官队列中前排、脸色有些发白的李国丈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国丈,别来无恙?本王在北疆,可是时常‘惦念’您老人家啊。托您的福,这一路回来,风景没看多少,‘热闹’倒是见识了不少。”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看似平静的湖面炸开!
“哗——”百官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骚动!所有人都听出了萧辰话里的刀锋!这是在公开质问李国丈沿途的刺杀之事!
李国丈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毒,但瞬间就被他强压下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说笑了,老臣……老臣亦是日夜期盼王爷凯旋,为陛下分忧啊。”
萧辰却不再看他,转而对着百官,声音提高,清晰地传遍全场:“本王奉旨抚军,幸不辱命,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已阵斩蛮酋兀术赤,破敌五万,北疆暂安!此战,扬我国威,全赖将士浴血!阵亡者,乃国之英烈!生存者,皆国之干城!”
他这番话,铿锵有力,先将功劳归于皇帝和将士,瞬间赢得了军中将领和不少正直官员的好感。同时,那句“北疆暂安”,也暗示了危机并未完全解除,需要朝廷持续支持,堵住了某些人想趁机削减北疆军费的嘴。
“王爷英明!” “将士们辛苦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由衷的赞叹。
李国丈一党的官员,脸色更加难看。
简单的迎接仪式后,萧辰并未多做停留,推辞了宰相安排的接风宴,以“面圣复命要紧”为由,直接率领亲卫,押解着俘虏和战利品,浩浩荡荡进入京城,前往皇城。
京城的主干道早已被御林军净街戒严,但道路两旁的酒楼茶馆的窗户后,甚至屋顶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当看到队伍中那杆显眼的蛮族狼头大纛,以及被关在囚车里的血狼萨满等俘虏时,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
“看!是蛮子的大旗!”
“那个就是吃人心的萨满吗?”
“镇北王千岁!”
萧辰骑在“红云”上,坦然接受着万民朝拜,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街道两旁的建筑。他能感觉到,在那些欢呼的人群背后,有无数道充满恶意和审视的目光,正从暗处窥视着他。
皇城,越来越近。那座金碧辉煌、象征着权力顶峰的宫殿,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洪荒猛兽,等待着他的进入。
萧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皇宫,我回来了。这一次,不再是那个需要装疯卖傻、苟且偷生的废物皇子。而是携赫赫战功、掌北疆兵权、要向你们所有人……讨还血债的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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