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这数字已经远超我们急需的数额。耗子眼睛都直了,呼吸急促。我心里也是一震,黄海的出手比想象中更大方。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看似随和的目光:“黄老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东西,我们带出来了,铜棺就在一个稳妥的地方。但这趟活儿,九死一生,水生差点折在里面。我们兄弟……想撤了。”
我刻意让声音带上嘶哑和疲惫,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这次交易,我们不为发财,只求买个心安。钱,我们拿,还债,救命。铜棺和这些文书,您拿走。从此以后,江湖路远,我们兄弟金盆洗手,两不相欠。还望黄老板……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说完,我紧紧盯着他,心脏怦怦直跳。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筹码——用铜棺的下落,换取自由。
雅间里静了片刻。
黄海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古怪,然后,他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种仿佛听到什么极其幼稚话语的、带着些许怜悯的笑意。
“放你们一马?”他重复着这四个字,手指停止转动金币,轻轻敲着桌面,摇了摇头,“陈默啊陈默,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说起孩子话来了?”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刀,精准地剖开我试图伪装的强硬:“你以为,我黄海是靠抓着人不放才做到今天的?你以为,你那句‘铜棺在稳妥的地方’,就能拿捏住我?”
他语气依旧平和,甚至带着点调侃,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江湖不是牢笼,来去自由。你想金盆洗手,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黄海从不挡人财路,更不挡人活路。”他摊了摊手,姿态洒脱,“至于铜棺……呵呵,你藏得再稳妥,它能飞出三峡?它能自己长腿跑到国外?只要它还在中国,还在水里、土里,我就能把它找出来,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多费点周折而已。”
他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云淡风轻地说:“用这个来谈条件,陈默,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这个行当了。”
我脸上一阵发烫,被他几句话剥得体无完肤。原来我自以为是的底牌,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堪一击。耗子也蔫了,刚才的激动荡然无存。
黄海看着我们窘迫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钱,你们拿着。东西,我照收。你们想退出,我绝不阻拦,反而要祝你们一路顺风。”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但是,陈默,你要想清楚,退出江湖,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有些东西,沾上了,就像这江里的泥沙,洗得掉表面,洗不掉骨子里的印记。我今天放你们走,不难。难的是,你们自己,能不能真正‘放下’。”
他这番话,像是忠告,又像是某种预言。
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早已算准了一切,我们那点可怜的小心思,在他的眼睛里,无所遁形。
“我……明白了。”我沙哑着嗓子,将那个油布包裹完全推到他面前,“铜棺,在石家村下游三里的野猪滩,芦苇荡深处的淤泥里。”
黄海点了点头,对赵老六示意了一下。赵老六合上手提箱,推到我和耗子面前,然后拿起那个油布包裹,仔细收好。
“好。”黄海站起身,“老六,你去把车开过来。我们跟陈默兄弟走一趟。”
赵老六无声地点点头,起身下楼。
我们一行人下了茶楼,坐上桑塔纳。我坐在副驾驶指路,黄海和耗子坐在后座。车子沿着江边公路行驶,离开县城,路渐渐变得颠簸起来。
约莫开了两个多小时,到了石村长他们村外的江滩附近。我让赵老六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就在前面,车开不进去了,得走一段。”我说道。
我们下了车,沿着长满芦苇和灌木的江滩往里走。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水流相对平缓、岸边草丛茂密的河湾。
“就在那儿。”我指着草丛深处。
赵老六不用吩咐,率先拨开草丛走了进去。我和黄海、耗子跟在后面。
拨开最后一丛比人还高的芦苇,那具巨大的、布满诡异纹饰的铜棺,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它斜斜地陷在江滩的淤泥里,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还浸在水中。
黄海在看到铜棺的瞬间,呼吸明显一滞。他快步上前,绕过那些泥水,走到铜棺旁边。抚摸着冰冷粗糙的铜锈表面,眼神中满是震撼。
“好……好啊!”他绕着铜棺走了一圈,嘴里不住地赞叹,“这形制……这体量……嘿嘿,果然是大手笔!”
他仔细查看了棺盖与棺身结合的缝隙,又蹲下身看了看棺底陷入淤泥的情况。
“老六,”他直起身,对赵老六吩咐道,“叫人来,小心点,用撬杠和滚木,把它弄到车上去。注意,千万别磕碰坏了!”
“是,老板。”赵老六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安排。
黄海又围着铜棺转了几圈,像是欣赏一件绝世艺术品,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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