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散落着几点暗红色的东西,空气里那股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老史示意我们别动,他自己像条影子似的摸了过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
“死了。”老史很快退回来,脸色难看,“脖子被拧断了。刚死不久,身子还软着。”
“是……是内讧?”我惊疑不定。
老史摇摇头:“不像。手法跟刚才摸掉安德森那个一样,干净利落。是同一拨人干的。”
我心里寒气直冒。
同一拨人?
那不就是寸头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看看周围。”老史说。
我们仨分散开,在尸体周围小心查看。
尸体附近搏斗痕迹不明显,只有脚下的腐殖层被蹭乱了一些。
但在离尸体几步远的一棵老树干上,我发现了点东西。
那树皮上,被人用刀子刻了个箭头,指向左前方。
箭头刻得很深,很新,树皮的断口白茬都一清二楚。
“史哥,你看这个。”我招呼老史过来。
老史用手摸了摸那个箭头,又看了看箭头指的方向。
那边林木更密,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
“这箭头……跟脚印指的是一个方向。”耗子凑过来看了看,说道,“看来是让咱往这边没跑了。”
“指路是没错,”老史沉吟道,“可这是给谁指的路?是寸头他们留的记号,还是……别的什么人?”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一伙装备精良、行事诡秘的人,进了这与世隔绝的“壶天”,先是伪装被绑架,清剿了另一伙人(或者说,也可能是黑吃黑),现在又开始自相残杀,还留下意义不明的记号。
这林子里,恐怕不止我们和这两伙人。
老史站起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树上的箭头。
“不管这记号是谁留的,方向变了。”老史说,“跟着箭头走。”
“还跟啊?”耗子咂咂嘴,脸上是藏不住的忧虑,“史哥,我这心里可真没底了。”
“没底也得走。”老史语气不容置疑,“留在原地更是死路一条。跟紧,机灵着点。”
我们调整方向,跟着树干上的箭头往左前方走。
这回,痕迹更明显了,隔一段距离,就能在岩石上或者树干上发现一个新的箭头,刻得都很匆忙。
林子的地势开始往下走,脚下越来越湿,空气里的那股硫磺味儿好像又隐隐约约能闻见了。
周围的树木也变得奇形怪状,很多树根都裸露在外面,虬结扭曲。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隐约传来了水声,哗啦哗啦的,在这静得要命的林子里听着格外清楚。
老史停下脚步,示意我们隐蔽。
他一个人慢慢摸到前面,扒开一丛垂挂着的藤蔓往外看。
过了一会儿,他退回来,脸上表情古怪。
“前面是个水潭,”老史说,“不大,潭子边上,有火光。”
“火光?”我一愣,“还有人?”
“嗯,”老史点点头,“就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背对着咱们这边,看不清脸。穿着……像是个老农民,戴着个斗笠。”
老农民?
斗笠?
在这鬼地方?
我和耗子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办史哥?”我问。
老史琢磨了一下,说:“我摸近点看看。你俩在这儿等着,别出声。要是听到动静,就别管我,自己找路撤。”
耗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吭声,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老史拎着那把厚背砍刀,像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就滑进了前面的黑暗里。
我和耗子提心吊胆地等着,眼睛死死盯着老史消失的方向。
水声和那点隐约的火光,此刻变得无比诱人,又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耗子忍不住了,小声说:“教授,史哥……不会出啥事吧?我这心里咋慌得厉害……”
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刚想说话,就听见前面水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像是老史的声音!
紧接着,那点火光猛地晃动了一下,噗嗤一声,灭了。
林子瞬间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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