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黄昏,贫民区的破墙根亮起第一盏灯。
灯芯处飘出模糊的呜咽:“我儿子才十六岁,工头说他是偷懒摔死的……可他背上的伤,是被铁棍打的啊……”
劳工棚的草垛旁,第二盏灯亮起:“灯油库的官差说,给我家两斗米,就把我名字刻进殉葬册……可我没死啊,我还能种地,还能养娘啊……”
义庄的老槐树下,第三盏灯亮起:“我阿婆咽气前攥着我的手,说想看灯油库的灯照亮她的名字……可他们给的灯油,连半柱香都烧不完……”
百姓们围在灯前,有人抹眼泪,有人攥紧拳头。
卖炊饼的王二把竹匾一摔:“合着每年拨的灯油,都喂了那些贪官的狗肚子!”张屠户抄起杀猪刀:“走,去灯油库说理!”
小烬蹲在苏璃肩头,望着如潮水般涌向东街的人群,尾巴尖晃了晃:“他们要的不是说理,是要个公道。”
“公道?”苏璃望着人群里举着灯的老妇、攥着卖身契的少年、抱着空药罐的病汉,喉间泛起热意,“他们要的是灯照到的地方,没有阴影。”她指尖轻轻叩了叩图鉴,“去灯油库。”
灯油库的地窖比想象中深。
小烬的狐火照亮石壁时,怨魄七号突然僵住——墙上堆着整整齐齐的木牌,每块都写着“某氏之灵位”,而木牌底下,是叠得方方正正的户籍册,墨迹未干的“亡故”二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阴籍造假。”怨魄七号的声音发颤,“这些人根本没死,却被记成殉葬,抚恤银进了他们的腰包,名字却沉在江底……”
苏璃捏起一本户籍册,指尖燃起阿幽的灯焰。
火焰舔过纸页的刹那,无数透明的影子从册子里飘出来,有哭嚎的少年,有抹泪的老妇,有攥着断指的工匠。
她望着这些影子,突然笑了:“好,好得很。”她转头对身后的学员道,“把这些影子拓下来,贴到府衙门口、城隍庙里、执灯司的照壁上——让所有人看看,他们吃的是哪家的饭!”
当夜,王都的御书房里,一盏羊角灯把奏折照得透亮。
皇帝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附的账本残页:“灯油换银票?这胆子倒是大过天了!”他抬眼望向跪在阶下的暗卫,“谁递的折子?”
“回陛下,是匿名。”暗卫顿了顿,“不过……折子上的火漆印,像守陵人的‘陵’字纹。”
与此同时,守心祠的飞檐上,苏璃裹着披风站着。
满城星火在她脚下流淌,像条不会熄灭的河。
她摸着袖中温热的青铜残片,轻声道:“以前他们说点灯招鬼……现在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敢走夜路。”
小烬突然竖起耳朵,狐尾绷成弓弦。
它望向城北方向,那里的夜空里,一盏黑灯笼正缓缓升起。
灯罩上绘着只闭目之眼,灯焰是诡异的幽蓝,像只蛰伏的兽,在暗夜里睁开了半只眼。
苏璃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嘴角的弧度慢慢收了。
她摸出图鉴,封面上的纹路突然泛起青光——那是有大凶之物靠近的征兆。
“看来……”她望着那盏黑灯笼,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人不想让这灯,照得太亮。”
黑灯笼在夜空中悬了片刻,缓缓没入云层。
次日清晨,有人说在城南见过它,第三夜又有人说在城西见过——每夜方位不同,像在丈量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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