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粒活性:28%】
鲜红、加粗、冰冷的数字,如同用凝固的鲜血写成,突兀地、凝固般地悬停在惨白的屏幕中央。它像一个独立的存在,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气息,更像一滴刚从心脏泵出的、粘稠的、预示着绝对不祥的血珠,滴落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28%?端粒活性?
林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困惑和强烈的违和感如同冰水浇头。作为一名受过最严格现代医学训练的急诊主治医师,他对端粒这个概念并不陌生——那是DNA双链末端的特殊保护性重复序列,像染色体末端的“保护帽”,其长度与细胞分裂次数、衰老进程乃至某些癌症的发生相关。但这只是一个基础的生物学概念,一个在实验室研究的指标,它怎么可能、有什么理由出现在临床抢救用的心电监护仪上?而且是在心脏除颤的瞬间?这台飞利浦监护仪是院里最新采购的顶级型号,功能强大,参数繁多,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也从未在任何操作手册或培训资料上看到过任何关于“端粒活性”的参数设置或报警选项。一股源于未知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林医生!快看!看...看他!”张野的惊呼声陡然响起,声调完全变了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惊骇,甚至带上了一丝因极度恐惧而产生的破音,他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指向担架床上的伤者。
林深猛地将视线从那个诡异得令人心寒的红色数字上挪开,仿佛那数字本身带有灼烧视网膜的力量。他顺着张野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指方向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彻底冻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瞬间麻木!
担架床上,那名刚刚承受了200焦耳电击的伤者,胸膛上被除颤电极板紧紧压过的区域——右锁骨下和左心尖部的皮肤,正发生着超越医学认知、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变化。原本湿滑、苍白、沾染着新鲜和凝固血污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僵硬,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彻底失去活体组织应有的弹性和温润光泽。皮肤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类似磨砂玻璃的粗糙质感,并蔓延开无数细密、交错、如同千年古瓷器上冰裂纹般的灰白色纹路!这绝非普通的电流烧伤或组织缺血坏死!它更像是...晶化!一种活体组织向着无机矿物强行转化的、违背生命法则的可怕进程!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冰冷的力量,正蛮横地将鲜活的血肉之躯强行转化为冰冷的、毫无生命的硅酸盐或石英结构!
更令人头皮瞬间炸裂、胃部剧烈翻腾、几乎要当场呕吐的是,伤者额角那道被车窗玻璃划开的、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处,此刻涌出的不再是鲜红温热的、属于人类的血液,而是浓稠如融化沥青、泛着金属般冰冷死寂光泽的粘稠液体——黑血!
这黑血仿佛拥有独立而邪恶的生命意志,完全无视了重力的自然法则。它不再沿着皮肤向下流淌,而是违背常理地向上蜿蜒爬行!像一条条刚从地狱深渊最污秽处爬出的、粘稠冰冷的黑色巨蟒,沿着伤者湿冷的颈部皮肤、锁骨、胸膛,扭曲着、探索着、贪婪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饥渴感蔓延开来。它们在惨白的无影灯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所过之处,皮肤似乎也染上了一层灰败。其中一股最为粗壮、最为活跃的黑流,前端猛地昂起,如同感知到了最诱人、最富有“活性”的猎物,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林深!那股恶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林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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