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死死咬住牙关,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将痛苦的喘息和呻吟死死压回喉咙最深处。背部紧贴着冰冷粗糙的金属柜壁,那寒意透过破烂的衣料渗入皮肤,却远不及他心头的冰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失控的战鼓,每一次沉重而快速的搏动都震得全身伤口,特别是右臂的深槽和左肩的拉扯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他小心地、极其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右臂的位置,避免压到最深最痛的那道伤口,但粘稠温热的血液仍在不断渗出,迅速浸湿了刚刚勉强缠上的、早已污秽不堪的绷带,顺着手臂蜿蜒流下,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发出几乎微不可闻却在他耳中无限放大的“滴答”声。
神秘女子紧贴在他旁边,阴影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却蕴含着猎豹般爆发力的身体轮廓。她微微侧头,露出一小段线条冷硬的下颌,整个人如同凝固的雕像,唯有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极其缓慢地移动,如同最精准的被动声呐或热成像仪,捕捉、分析、锁定着外面秦宇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肌肉的颤动,每一次呼吸的起伏。她手中那柄苍白的、不知材质为何的骨匕再次出现,被她反手握持,匕身流转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吸收光线的微光,仿佛那不是死物,而是某种活着的、正在沉睡中呼吸的奇异生物的骨骼。
时间在极度紧张和压抑的对峙中,粘稠而缓慢地流淌。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充满了无形的、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压力。
外面的秦宇似乎暂时失去了明确的目标。烟雾带来的干扰和这片区域更复杂、堆满障碍物的废墟结构,似乎对它那主要基于仇恨、活物气息和同源能量驱动的混沌感知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它用那巨大的、覆盖着厚重骨甲的节肢烦躁地扒拉着地上的杂物,推倒残存的桌椅,发出刺耳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和碰撞声。偶尔,它会猛地用那变异膨胀的头部撞击两侧的墙壁,引发一阵簌簌落下的灰尘和碎块,整个走廊都随之微微震动。
林深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再次落在自己的左臂上。即使在如此昏暗,仅有远处火花和窗外微弱血月光辉透入的光线下,那惨白的、覆盖着厚重不透明结晶的臂膀也清晰得如同黑暗中的一道伤疤。晶化已经稳稳地、无情地越过了肘关节的界限,正在向着上臂缓慢而坚定地蔓延、侵蚀,皮肤下那些不正常的、冰蓝色的脉络愈发清晰可见,如同地图上标注的、正在不断扩大的死亡河流。
他再次尝试集中意念,想要动一下那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指,却如同在用意识指挥一座遥远的、冻结万年的冰山,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从肩部韧带和肌肉传来的、因试图驱动这僵死沉重之物而引发的酸胀和撕裂感。一种深切的、近乎绝望的恐惧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攫住了他——这条手臂,还能恢复吗?如果晶化蔓延到躯干、心脏、大脑…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变成一尊冰冷的雕像?还是成为黑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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