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渊显然被气狠了,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粗重声响,那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正屋内回荡着,衬得周遭的沉默,愈发凝滞,连空气仿佛跟着他的呼吸,一起紧绷,每一声都透着按耐不住的怒火。
白靖渊猛的将目光转向女儿,眼中满是压抑的怒火,直直射过去,他声音冰冷的说道:“白丹,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大过年的,张口闭口就是“死”,这叫什么教养。”
白靖渊顿了顿,声音里又添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严厉的说道:“白丹,你小时候,我和你娘亲是这样教你的吗?要是你教不好孩子,就留在家里慢慢教,什么时候教会了,什么时候再说回娘家。”
白靖渊把最后几个字,说的又狠又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在寂静的屋子回荡,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靖渊这一番话,说出来,带着一股子沉甸甸的狠劲,压得人心里发沉。明着说是“教不好女儿,就留在家里慢慢教”,那些话说的非常硬气。
这哪里是让白丹“慢慢教女儿”,分明是撂下了狠话,若是白丹教出个口无遮拦,说出不吉利的话,或是白丹再敢有半分不当言行,那回娘家的路,就先给她堵死了。
白靖渊眼中的冷意,未减半分,话尾那一点余音,在寂静中回荡,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这是底线,再越过一步,就别想有转圜的余地。
白丹只觉得鼻尖一酸,委屈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滑落下来。
白丹从小被惯的无法无天,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何时受过这等劈头盖脸的训斥。
白丹抬眼对上爹那一双冰冷的双眸,到了嘴边的辩驳,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对方是生她养她的爹,纵然有万般委屈,白丹没那个胆子顶嘴。
白丹这一副隐忍垂泪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在王家时,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白丹稍有不顺心,她的声音恨不得把 屋顶都掀翻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子,白丹连哭都得憋着不敢出声。
被白靖渊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白青青吓的缩了缩脖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爷爷,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白青青瞬间反应过来,定然是表姐王舒语,方才那一句带着“死”字的话,正好戳中了爷爷的忌讳。
白靖渊向来极其迷信,最忌讳的是这些不吉利的字眼,尤其是大过年的时候。
要知道爷爷总说白青青是白家的小福星,自从她出生后,家里事事顺遂,因此爷爷对她疼爱有加,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如今被那一句“死”的话,,惹得白靖渊动了真怒,想来是真的动了肝火。
周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的怒火涌上心头,猛然一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外孙女王舒语,眼中满是嫌恶与不耐,她也太没有眼色了。
先前王舒语闹的不欢而散,被逼着道歉,才勉强压下这件事,那么大一个鸡腿,还堵不住她这一张惹祸的嘴。
大年初一,本该讨个吉利,王舒语张口闭口就是“死”字,都敢诅咒宝贝孙女,周华心里暗骂着,要不是看在过年的份上,自己心里的怒火,早就压不住了,没有跟白靖渊一起发作,已经是天大的克制。
周华伸手拉了拉白靖渊的袖子,她压低声音说道:“老头子消消气,大过年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图个热闹团圆,你不要冷着脸扫兴。”
周华话锋一转,先把错处揽过来,笑着说道:“这件事确实是外孙女不对,她心眼小,嘴巴笨,不会说好听话,也是白丹平日里没有教好。”
周华又看了一眼饭桌,她劝说道:“吃饭时,吵吵闹闹,旁人还怎么吃饭,多大点事,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僵持着。”
周华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软下语气说道:“外孙女是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忌讳,你这个当外公,跟她一般见识,反而失了体面。一会儿让女儿好好教她就是了。”
周华这一番软中带硬的话,既承认了错误,又给了白靖渊台阶,一字一句都忘“过年就该一团和气”上引,她想把这一股子火气压下去。
周华这一番劝解,看似是调解矛盾,实则句句都在给女儿留体面,她心里明白,方才白靖渊那一通训斥,声音又冷又硬。
当着三个儿媳妇的面,白靖渊把女儿数落的抬不头来,周华这要是不圆回来,往后白丹在她们面前,哪里还有底气,指不定妯娌三人背地里怎么嚼舌根,笑话白丹在娘家,都要受这般苛责。
周华才忙着把错误往外孙女身上推,又往“没教好”上引,就是想把白靖渊的怒火,往王舒语身上引。别让女儿在三个儿媳妇面前,落了下乘。
听了娘这一番打圆场的话,白丹心里那一股委屈,才稍稍散了一些,眼中的泪意也退了几分。
一想到惹出这件事的根源,白丹看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平日里她在家里嘴巴甜,脑子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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