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转移话题,希望苏婉清能不再追问。苏婉清看着他,眼神里的疑惑还没散去,但见他不想多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相册,翻到下一张照片,继续跟他讲过去的事情。
“这张是我们一起去摘草莓的照片,” 苏婉清指着照片,笑着说,“当时草莓园刚开园,人特别多,你为了摘最大的草莓,还差点掉进草莓沟里,还好我拉了你一把,结果你手里的草莓都掉了,你还心疼了好久,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最大的草莓’。”
林辰看着照片里自己蹲在草莓地里,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草莓,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旁边的苏婉清则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草莓,显然是在等他。他听着苏婉清的话,努力想象当时的场景,心里的紧张慢慢缓解了一些,可脑海里还是不断涌入周围人的心声 ——
张阿姨在给老伴喂鸡汤,心声是【这鸡汤炖得还行,就是有点咸了,下次少放点盐,老头子口味淡,吃太咸不好】;
走廊里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心声是【302 床的林辰今天好像有访客,是个漂亮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家人,要是的话,就不用再担心他没人照顾了】;
远处病房传来家属的说话声,夹杂着心声【今天医生说老伴的病情好多了,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真是太好了,终于能回家了】。
这些声音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盘旋,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苏婉清讲照片里的故事。他皱着眉头,努力想把这些声音屏蔽掉,可越努力,声音就越清晰,甚至还能分辨出每个声音的情绪 —— 张阿姨的担忧,护士的关切,家属的开心。
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脸色也慢慢变得有些难看。苏婉清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停下了说话,担忧地问:“林辰,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 没事,” 林辰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刚才看照片看得太久了,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
【他肯定是不舒服,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头疼又犯了?早知道就不让他看这么久照片了,应该让他多休息的。要不要叫护士来看看?还是先让他睡一会儿?】
苏婉清的心声里满是自责和担忧,林辰听着,心里更愧疚了。他不想让苏婉清担心,只能强撑着说:“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我们先不看照片了,你不是还带了保温桶吗?里面是什么啊?”
他又一次转移话题,苏婉清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再追问,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保温桶:“哦,对了,我给你带了排骨汤,早上特意早起炖的,放了玉米和胡萝卜,很清淡,适合你现在吃,我盛给你尝尝。”
她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排骨汤香味弥漫开来,里面的玉米和胡萝卜颜色鲜亮,看起来很有食欲。苏婉清拿出一个小碗,盛了一碗汤,又夹了一块排骨,递到林辰面前:“小心烫,慢慢喝。”
林辰接过小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排骨汤的香味,让他的心里暖暖的。他喝了一口汤,味道很鲜,不咸不淡,刚好符合他的口味,玉米和胡萝卜也炖得很软,入口即化。
“很好喝,” 林辰看着苏婉清,真诚地说,“谢谢你特意给我炖排骨汤。”
“喜欢就好,” 苏婉清笑了笑,眼神里的担忧散去了一些,“我早上五点就起来炖了,炖了两个小时,就怕你不爱喝。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炖,换个口味,比如鸡汤或者鱼汤。”
【他喜欢就好,早上起来炖的时候,还担心火候不够,汤不好喝,现在看来还好。明天问问他想喝什么汤,再给他带点别的菜,总吃医院的饭菜肯定腻了。】
林辰看着苏婉清开心的样子,心里的暖意更浓了。他一边喝着汤,一边听着苏婉清偶尔说的话,努力忽略脑海里那些杂乱的心声,尽量让自己享受这短暂的温馨时刻。
喝完汤,苏婉清收拾好保温桶,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对林辰说:“今天天气挺好的,阳光很暖,风也不大,我扶你去花园里散散步吧?总待在病房里也闷,出去晒晒太阳,呼吸点新鲜空气,对你恢复也有好处。”
林辰点了点头 —— 他也想出去走走,病房里的空气虽然干净,但总觉得有些压抑,出去晒晒太阳,或许能让脑海里的那些心声少一点。
苏婉清扶着他慢慢下床,给他拿了一件薄外套披上 —— 是她昨天带来的,说 “早上和晚上有点凉,出去的时候穿上,别着凉了”。她扶着林辰的胳膊,动作很轻,很小心,像照顾一个易碎的宝贝,生怕他不小心摔倒。
两人慢慢走出病房,沿着走廊往花园的方向走。走廊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或者家属提着饭盒匆匆经过。林辰一边走,一边努力屏蔽周围人的心声 —— 护士的 “今天的治疗还没做完,得快点”,家属的 “不知道老伴今天想吃什么,等会儿去食堂看看”,这些声音还是不断涌入他的脑海,让他有些烦躁,但好在有苏婉清在身边,她的声音和偶尔的心声,能让他稍微平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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