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遇刺,震动朝野。御驾移驻至离围场最近、守卫森严的皇家温泉行宫。傅沉舟被安置在行宫最深处的“凝晖殿”养伤。箭伤在后背,他只能侧卧或俯卧,行动不便,失血使得他脸色苍白,眉宇间却依旧是挥之不去的冷厉与不耐。
江弄影守在他身边,喂药、换药、擦拭,亲力亲为。傅沉舟起初极为抗拒这种脆弱姿态的暴露,尤其在她面前。
“放着,孤自己来。”他看着江弄影递到唇边的药勺,眉头紧锁。
江弄影举着药勺的手稳稳不动,语气平静无波:“殿下后背有伤,动作过大容易撕裂伤口。太医嘱咐需静养。” 她顿了顿,补充道,“若殿下觉得臣妾伺候不周,臣妾可唤常保进来。”
傅沉舟一噎。让常保来?那粗手笨脚的……他看着她那副公事公办、毫无旖旎念头的模样,心头莫名一阵烦躁,最终还是阴沉着脸,张口吞下了那勺苦药。罢了,总好过让旁人看笑话。
江弄影面色不变,又舀起一勺,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要任务。只是在他被苦得眉头拧成疙瘩时,她会适时地将一颗蜜饯塞进他嘴里,动作快而准,不带丝毫暧昧。
行宫的日子缓慢而安静。这日午后,傅沉舟靠在引枕上假寐,江弄影坐在窗边,拿着小锤和药杵,仔细地将太医开的、需要外敷的草药捣成细末。规律的捣药声在殿内回响,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傅沉舟睁开眼,看着她专注的侧影。阳光勾勒着她的轮廓,神情认真得像在处理什么军国大事,而非仅仅是捣药。他忽然发现,她安静做事的时候,身上有种不同于平日灵动狡黠的、沉静可靠的气质。
“你那日,反应倒快。”他忽然开口,声音因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指的是遇刺时她向后躲闪的本能。
江弄影捣药的动作未停,头也不抬:“臣妾借居东宫,尚未活够,自然惜命。”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傅沉舟被这话噎了一下,心底那点因她守候而产生的微妙感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火。借居?惜命?她就只想到这些?
“只是惜命?”他声音冷了几分。
江弄影终于停下动作,抬眼看他,目光清亮坦荡:“自然也为殿下担忧。殿下若有事,东宫必乱,臣妾这‘借居’之地,恐怕也难安稳。” 她将利害关系摆得明明白白,仿佛在分析一盘棋局。
傅沉舟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口是心非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冷静的坦然。他胸口堵得厉害,冷哼一声,重新闭上眼,不再理她。
江弄影看着他明显不悦的侧脸,垂下眼眸,继续捣药,只是力道似乎比刚才重了几分。这男人,真是难伺候。说真话不爱听,难道要她说些肉麻兮兮的“为君赴死”的蠢话吗?她可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常保急促的声音,禀报后山雪崩堵塞路径。听闻只是小路被阻,傅沉舟神色未变,只冷静询问了伤亡情况。
江弄影却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感受着涌入的寒气,望着后山方向,眉头微蹙。
“殿下,”她转身,语气带着客观的分析,“凝晖殿倚靠山崖,雪崩虽小,恐有落石或二次滑落的风险。臣妾记得殿后有一废弃猎户小屋,位置更稳妥。为安全计,建议暂避。”
她用的是“建议”,而非恳求,理由充分,逻辑清晰。
傅沉舟看着她冷静的模样,心中的不快奇异地平复了些。她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和判断力。他点了点头:“可。”
移步猎户小屋的过程有些艰难。傅沉舟忍着伤痛,在暗卫协助下行动。江弄影紧跟在一旁,没有伸手搀扶,只是默默留意着他的情况,在他脚步微趔趄时,适时地虚扶一下,随即很快松开,界限分明。
小屋简陋,但足够避风。暗卫生起火堆,铺好干草后便退至外围警戒。
火光跳跃,映着小小的石屋。傅沉舟因移动牵动伤口,伏在干草铺上,额角沁出冷汗,脸色更白。
江弄影蹲在他身边,沉默地解开之前的包扎,检查伤口。看到没有裂开,她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然后,拿出捣好的药粉,动作熟练地为他重新上药。
药粉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傅沉舟肌肉瞬间绷紧,咬紧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
江弄影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隐忍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得更轻,更缓。她没说什么,只是专注地完成上药、包扎的步骤,仿佛这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
傅沉舟能感受到她指尖偶尔不可避免的触碰,微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她离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不同于宫中脂粉的清新气息。这种无声的、不带任何企图心的照顾,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触动他坚硬的心防。
“你……”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怕吗?” 问的是方才的雪崩,亦或是之前的刺杀,或许,还有这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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