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战事,如同拉满的弓弦,在经历了一番惨烈至极的搏杀后,终于迎来了转机。傅沉舟以重伤为代价,硬生生扛住了狄族最凶猛的一波进攻,稳住了云州防线。后续援军和粮草陆续抵达,加之狄族也因久攻不下、损失惨重而士气受挫,战局逐渐陷入胶着。傅沉舟审时度势,知道短期内难以彻底击溃敌军,但稳住阵脚、迫使狄族退兵的战略目的已初步达成。他留下镇北侯主持大局,自己则因伤势过重,需立即返回京城治疗休养。
返程的消息被严格封锁,一是为了稳定军心,二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傅沉舟躺在特制的、铺了厚厚软垫的马车上,由最精锐的亲卫护送,一路疾行。他脸色苍白如纸,伤口在颠簸中阵阵作痛,但精神却因脱离了那片血腥杀场而松弛了些许。他闭目养神,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贴身戴着的、救了他一命的小小玄铁片,脑海中不时闪过离京前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担忧的脸。
**而此时的东宫,却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一封来自北境的、标注着“八百里加急”的战报,被误送到了枢密院某位与东宫素来不睦的官员手中。不知是出于疏忽还是别有用心,这封本该直达天听或东宫的军报,其内容——关于太子殿下身先士卒、重伤力竭、一度生命垂危(描述略显夸张)——竟被泄露了出去,并且在传播过程中,渐渐失了真,演变成了“太子殿下于云州城外力战殉国”的骇人消息!
这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京城蔓延,自然也传到了东宫。
第一个听到这消息的圆圆,当场就软了脚,连滚爬爬地冲进椒房殿,话未出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良……良娣!外面……外面都在传……殿下他……他……”
江弄影正在核对一批新到的药材,闻言手中名贵的紫毫笔“啪嗒”一声掉在账册上,溅开一片墨迹。她猛地抬头,心脏像是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传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传……传殿下在云州……力战……殉国了!”圆圆终于哭喊着说了出来,伏倒在地,泣不成声。
一瞬间,江弄影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殉国……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
他……死了?
那个在雪洞里握着她手的男人?
那个在书房里与她争执、气息灼热地逼近她的男人?
那个粗暴地吻过她、让她又气又……心悸的男人?
那个说着“等孤回来”的混蛋……死了?
不……不可能!
他那么厉害,那么固执,像块又臭又硬的玄铁,怎么会……
可是……北境那么危险,刀剑无眼,他旧伤未愈……那日她心头莫名的不安和悸动……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心脏被生生剜去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多宝阁上,架子上的玉器摆件摇晃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喃喃自语,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她是清醒的大女主,不能轻易被流言击垮。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她抬手用力擦去,更多的泪水却又涌了出来。
她想起他离京前那个未达眼底的笑,想起他扣住她手腕时的力度,想起他转身离去时决绝的背影……每一个画面,此刻都变成了凌迟的刀。
“去……去查!立刻去查清楚!消息来源是哪里!”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对跪在地上的圆圆嘶声道,声音却破碎不堪。
然而,还没等圆圆去查证,更“确凿”的消息接踵而至——有“目击者”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灵柩正在回京的路上!甚至连枢密院都开始隐隐有准备国丧的迹象!
这些“证据”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江弄影强撑的信念。
他……真的回不来了。
那个说着要回来跟她“算账”的疯子,食言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多宝阁滑坐在地,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温暖。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将脸深深埋入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殿内低低回荡,像失去了伴侣的孤雁哀鸣。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只剩下麻木的空洞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她拒绝了所有饮食,只是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北方,仿佛那样就能看到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圆圆和宫人们跪了一地,哭着劝慰,却都无法让她有丝毫反应。整个椒房殿笼罩在一片绝望的悲戚之中。
**就在这愁云惨淡之际,东宫侧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驶入。**
傅沉舟在常保的搀扶下,忍着伤痛,艰难地下了马车。他迫不及待地想回来,想亲眼确认那个嘴硬的女人是否安好,是否……有那么一点点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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