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倒吸一口凉气,握刀的手紧了紧:“少将军,这火邪门!”
马超脸上的不屑早已凝固,转为深深的疑虑。
他是凉州人,见过荒漠野火,却从未见过燃烧如此迅猛的山火。
赵云适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孟起兄都看到了。此火借了硫黄、硝石之力,遇物即燃,极难扑灭。况且,山火之威,往往不在火焰本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马超和他身后开始躁动的骑兵:
“火焰或可躲避,但这遮天蔽日的浓烟,入喉窒息,熏灼眼目。届时,或人马相踏,或浓烟呛毙,以我的经验来看,生还者十难存一。”
他的经验,便是文峪河谷炕杀匈奴那次。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确实不愿再重复一次这样的胜利...
“烟雾……”马超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目光猛地垂落,死死盯住脚下。
山坡上,覆盖着的正是那层看似无害、还带着些许湿润水气的枯枝败叶。
方才他还以此讥讽赵云无计可施,此刻却觉得这些枯叶无比刺眼。
湿润枯叶确实不易点燃,但若以那种诡异的“燃烧弹”引燃,在林木环绕之下,生出大量致密的毒烟...
他想起曾在草原上见过的牧民熏猎,几把湿柴产生的烟雾就能将洞穴中的狐兔逼出,而若是将这场景放大千百倍,覆盖整个山头...五千人马俱困于烟瘴之中,那场面他不敢细想。
这计策...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那个都督设计的。
吕嬛此人,用计每每出人意料,竟连这最不起眼的东西,都能化为致命的杀招。
武将的骄傲压过了那瞬间的恐惧。
马超猛地抬头,眼中锐气重现,厉声道:“赵子龙!休要危言耸听!我西凉铁骑,岂是畏首畏尾之辈!就算你放火烧山,我马孟起想走,谁能拦我?凭你三千步卒?还是凭这尚未燃起的火!”
他声若洪钟,试图提振己方士气,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赵云并未被他的气势所慑,反而微微摇头:“孟起兄武艺超群,与庞将军自然可以凭借马快枪利,强行突围。云与麾下儿郎,确难留下二位。”
他的话语一转,声音微微一沉,“然而,你身后这五千忠于你的西凉子弟,他们能跟随你冲出火海能有几人?十成之中,能存下一二,便是万幸。孟起兄,当真要用人命来试我这火,究竟燃得旺不旺,这烟,究竟浓不浓?”
“你...”马超语塞。
他可以不在乎韩遂势力的损耗,甚至乐见其成,也可以算计父亲马腾,为自己铺路。
但这五千骑卒,大多是他的本部人马,是他在凉州安身立命、实现野心的根基,更是信任他、追随他的同乡子弟。
难不成真要用他们的生命,来验证新式武器的威力?来维护自己一时受挫的骄傲?
这代价,他付不起。
上次才断送了五千,如今还要再五千?
西凉羌人再能生,也禁不起自己这般霍霍...
马超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望向远处那片仍在蔓延的火海,浓烟已经遮蔽了小半个天空。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山脚下的旷野上,局势已然明朗。
吕嬩率领的关中铁骑,如同驱赶羊群一般,已经将凉州联军的主力彻底击溃、驱远,只留下漫天烟尘和隐约传来的哭喊声。
最佳的出击时机,已然失去。
他马超,不仅未能抓住战机,反而被如此诛心之计,牢牢钉死在这座看似安全的山头之上。
一种无力感和被戏耍的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又一次败了,败得如此彻底,甚至未曾与吕嬩正面交锋,就已然陷入了绝境。
这已不是战场上的胜负,而是心智与谋略的全面碾压。
“呵...呵呵...”马超发出苦涩的笑声,他抬头看向赵云,目光复杂:
“赵子龙,你家吕都督...就不能堂堂正正,与我一决高下吗?整日整这些火攻、水淹、算计人心的把戏!她...她就不怕心思用尽,长不高吗!”
近乎气急败坏的抱怨,完全不符他往日形象,却真切反映了他内心的憋屈。
赵云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孟起慎言。若再出言诽谤我家都督,今日之事,便再无转圜余地。”
他再次抬手,另一支响箭已然搭上了弓弦,箭头直指苍穹,目光锐利地看向马超:
“这第一支响箭,是警示,是烧那无名之山。若此箭射出,便是军令,届时火起此山,生死各安天命。是降是战,马孟起,该你决断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庞德紧张地看着马超,又看看山下那严阵以待的府兵,最后目光落回远处那黑烟滚滚的的山头。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将大刀握得更紧,等待着少将军的军令。
马超的目光扫过身后一张张熟悉而年轻,此刻却写满惶恐与期待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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