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的雨势毫无收敛的意思,午后还缠缠绵绵的雨丝,到了傍晚突然变成倾盆暴雨,砸在福利院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像是要把这栋老旧的建筑掀翻。沈砚站在档案室的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院墙,手里捏着一张刚找到的纸片——上面是石头第二次被领养的记录,地址写着“黑石镇北村”,领养人姓名一栏却被墨水晕染,只剩下半个“李”字。
“当年石头被送回来的时候,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问他薛家的事,他什么都不说,就抱着个破布偶发呆。”老院长端来一杯热茶,杯壁上凝着水珠,“没过半年,就有个男的来领养他,说是远房亲戚,手续看着齐全,我们也就批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北村那边就说那户人家搬去外地了,再也没联系上。”
沈砚接过热茶,指尖传来一丝暖意,却压不住心里的寒意。石头的领养记录和之前三家一样,处处透着诡异——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后续的痕迹,让这个可能知情的孩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把纸片叠好放进外套内袋,刚要开口问更多细节,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
发件人号码没有备注,但那串数字沈砚记得清清楚楚——正是三个月前,通知他去城郊烂尾楼、差点让他陷入陷阱的那个匿名号码。心脏猛地一缩,他点开短信,短短一句话像冰锥一样扎进眼里:“想知道沈玥最后见了谁?明晚八点,孤儿院旧址。”
“沈玥”两个字让沈砚的手指瞬间攥紧,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他抬头看向窗外,暴雨中的福利院一片模糊,仿佛和十年前的记忆重叠——姐姐沈玥失踪前,就是在这所孤儿院做义工,最后有人看到她离开时,手里攥着一张写有“孤儿院旧址”的纸条。
要不要告诉陆时?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冒出来,又被他压了下去。上一次烂尾楼的邀约是陷阱,这次会不会还是刘建国设下的圈套?如果告诉陆时,以陆时的性子肯定要一起赴约,可孤儿院旧址偏僻,一旦有危险,两人都可能被困。可如果不告诉,单凭他一个人,根本没法应对可能的埋伏。
沈砚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陆时的电话。雨声太大,他不得不提高声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铜匠铺老板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查了他的户籍,十年前迁去了邻市,可那边的派出所说是‘空挂户’,根本没人住。”陆时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还有隐约的雨声,“我刚从矿场回来,刘建国的人今天在矿场巡逻得特别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这边呢?石头的线索找到了吗?”
沈砚深吸一口气,把短信的事和盘托出,包括那个与烂尾楼邀约一致的号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时急促的声音:“这肯定是陷阱!刘建国知道我们在查领养家庭,故意用你姐的事引你过去!”
“我知道是陷阱,但我必须去。”沈砚的声音很沉,却异常坚定,“这是目前唯一能知道姐姐最后行踪的线索,就算是圈套,我也得去看看。”
“你疯了?!”陆时的声音拔高,“上次烂尾楼是运气好才没出事,这次他们肯定有备而来!”
“我没疯。”沈砚看着走廊墙上挂着的旧照片,照片里沈玥穿着义工服,笑着抱过一个孩子,“陆时,你查刘建国是为了揭开矿场的黑幕,我查这些,除了那些孩子,更因为沈玥。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她下落的机会。”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只有雨声在听筒里回荡。过了一会儿,陆时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妥协:“我没说不让你去。但不能像上次一样莽撞,我们得计划一下。”
“你想怎么计划?”沈砚问。
“明天晚上,你去赴约,我带两个人在孤儿院旧址外围布控。”陆时的声音变得条理清晰,“孤儿院旧址我查过,是栋老平房,只有一个正门和一个后窗,后窗对着一片竹林,我可以在竹林里设个观察点。你进去后,每隔十分钟给我发一条消息报平安,一旦有异常,我立刻带人冲进去。”
沈砚心里一暖,之前的犹豫瞬间消散。从一开始的互相试探,到后来的并肩查案,他和陆时已经形成了一种无需多言的信任——他负责深入险境,陆时负责守住后路,这种合作模式,比单打独斗稳妥得多。
“好,就按你说的来。”沈砚点头,“对了,你知道孤儿院旧址的具体情况吗?比如里面的结构,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我查过档案,那栋平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原本是孤儿院的仓库,后来孤儿院搬了新址,那里就废弃了。”陆时的声音里传来翻纸张的声音,“据说里面有个地下室,当年用来存放过冬的物资,不过现在应该早就封死了。还有,赵静当年在孤儿院当院长的时候,经常去旧址,有人说她在里面放了些‘重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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