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深夜突然转急，豆大的雨点砸在孤儿院旧址的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沈砚握着瑞士军刀的手沁出冷汗，地下室铁门被锁住的“咔哒”声仍在耳边回荡。他盯着楼梯口的黑衣人，对方手中的铁棍在手电筒光束下泛着冷光。
“你是谁？”沈砚厉声喝问，余光瞥见铁盒子就在三米外的墙角。黑衣人不答话，铁棍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已经给出答案。他侧身闪过攻击，铁棍重重砸在楼梯扶手上，腐朽的木板应声断裂。
砰！
木屑飞溅中，沈砚突然意识到地下室的结构——储物架后方有个通风口！他佯装后退，趁黑衣人挥棍的间隙，猛地扑向铁盒子。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铁皮，后背却被铁棍扫中，火辣辣的剧痛让他踉跄着撞向墙面。
“沈砚！”陆时的呼喊穿透雨声，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东侧厂房方向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小杨的身影从后窗跃入，枪口直指黑衣人。“放下武器！”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支援来得这么快，转身就往楼梯上跑。沈砚捂着后背追上去，却在门口被陆时拦住：“别追，张野的人已经把外围包围了！”
对讲机里传来老周的喘息：“至少有七辆车朝你们那边去了，快从后窗撤！”
沈砚咬着牙点头，转身抓起铁盒子塞进怀里。陆时已经扯开后窗的铁丝网，两人猫着腰钻进竹林，身后传来越野车刺耳的刹车声。雨水顺着竹叶滴落，打湿了沈砚后背的伤口，但他顾不上疼——怀里的铁盒子在剧烈晃动，里面似乎有硬物碰撞的声音。
“先去废弃水厂。”陆时压低声音，“那里有暗道直通矿场后山。”
两人在泥泞中狂奔，身后的手电筒光束越来越近。沈砚突然被树根绊倒，铁盒子摔在地上，盒盖弹开，半枚生锈的硬币滚了出来。他借着月光看清硬币上的“辰”字，心脏猛地一缩——这和林辰照片里的硬币一模一样！
“快捡起来！”陆时拽起他，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沈砚踉跄着捡起硬币，塞进裤兜。两人终于冲进废弃水厂，陆时踢开墙角的破木箱，露出地道入口。刚爬进去，就听见张野的怒吼：“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地道里弥漫着腐土气息，沈砚打开手机照明，发现铁盒子里还有一叠泛黄的文件。最上面的照片让他瞳孔骤缩——那是赵静和刘建国的合影，背景是十年前的矿场开工典礼。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2015.9.17，陆明未死。
“陆明……”沈砚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赵静昏迷时的呓语。陆时接过照片，脸色瞬间阴沉：“陆明是刘建国的死对头，当年矿场塌方事故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地道尽头是陡峭的岩壁，陆时扒开藤蔓，露出锈蚀的铁门。推开门的瞬间，沈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整面墙都贴满了剪报和照片，中央是张泛黄的地图，用红笔圈着黑石镇的孤儿院、矿场和老街。
“这是……陆明的藏身之处？”沈砚指着墙上的便签，上面潦草写着：红绳是钥匙，辰字硬币是锁。
陆时点头，目光落在墙角的保险柜上：“赵静提到的红绳，可能和林辰有关。”他掏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林辰照片，手腕上的红绳在屏幕里格外刺眼。
沈砚突然想起薛家邻居的描述——戴红绳的男孩总在附近转悠。他摸出那半枚硬币，突然发现边缘有细小的凹槽，和林辰照片里的硬币严丝合缝。
“这两枚硬币能拼成一个圆。”他轻声说，“林辰……可能是陆明的儿子？”
陆时正要开口，地道深处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熄灭灯光，蜷缩在阴影里。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瞬间，沈砚看清了来人——是张野的副手，手里还提着带血的铁棍。
“分头找！”副手的声音沙哑，“刘老板说了，活的带回去，死的……”
话没说完，陆时突然扑上去，一记锁喉放倒了他。沈砚夺过铁棍，却在对方口袋里摸到个眼熟的东西——半截红绳，和林辰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他攥紧红绳，突然听见地道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陆时扯掉副手的通讯器，塞进地道深处：“他们用热成像仪，得往矿场方向跑。”
两人从岩壁的裂缝钻出，暴雨中的矿场一片漆黑。沈砚盯着远处的办公楼，突然想起刘建国日记里的“地下实验室”。他拽住陆时：“去矿场办公室，那里可能有出口。”
办公室的后窗虚掩着，沈砚翻进去时，踩到了潮湿的地毯。陆时已经打开保险柜，里面除了一叠财务报表，还有个牛皮纸袋。沈砚撕开袋子，倒出十几张照片——全是十年前领养家庭的合影，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和“清除完成”。
“他们果然在清除知情人。”陆时咬牙切齿，突然指向窗外，“快看！”
矿场空地上，张野正指挥手下将赵静抬上直升机。她的外套敞开着，胸口隐约露出半枚硬币的轮廓。沈砚摸了摸口袋里的半枚，突然意识到什么——赵静昏迷时紧攥的，正是这半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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