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陆时在木屋外分道时,晨光刚漫过树林的顶端。陆时背着帆布包往矿场方向走,脚步放得轻,时不时回头望——他还是担心沈砚独自去福利院的安危,毕竟张野的人说不定还在搜捕。沈砚拍了拍他的胳膊,把那把生锈的钢管塞到他手里:“矿场里比福利院危险,你拿着防身,我这边顶多是问话,出不了事。”
话虽这么说,沈砚往福利院走时,还是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帽檐压得低低的。黑石镇的早晨很静,雨后的街道积着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偶尔有早起的老人推着小车路过,车轮碾过积水的“哗啦”声,在空荡的街上格外清晰。他绕着福利院外围走了半圈,确认没有黑衣人巡逻,才从后门的破栅栏钻进去——那是他小时候和姐姐沈玥常用来偷偷溜出去玩的路,栅栏的缝隙还和十年前一样宽。
福利院比记忆里更破败了。院子里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没人打扫,滑梯的铁皮锈得掉了皮,秋千的铁链上缠着蛛网。沈砚走到主楼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扫地的“沙沙”声。他推开门,看到老院长正弯着腰,用扫帚清扫走廊上的灰尘,头发比上次见时更白了,后背也驼得更厉害。
“院长。”沈砚轻轻喊了一声。老院长猛地回头,看到是他,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还敢回来?张野的人昨天下午还来搜过,说要抓你和赵静!”
沈砚快步走过去,扶住老院长发抖的胳膊,把他拉到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那里堆满了旧玩具和孩子们的衣服,隔音好,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我就来问几句话,很快就走。”他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的一半,放在老院长手里,“您见过这个吗?赵院长昏迷时,一直攥着它。”
老院长的手指触到硬币的瞬间,突然颤了一下,抬头看向沈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这是……陆明的硬币?你怎么会有这个?”
“和陆时的那半拼起来了,能指向矿场三号井。”沈砚盯着老院长的眼睛,“我想知道,赵院长当年转移孤儿院的孩子,是不是受了陆明的托付?还有,我姐姐沈玥,当年在福利院做义工时,是不是帮陆明藏过什么东西?”
提到“沈玥”两个字,老院长的嘴唇动了动,眼圈慢慢红了。他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旧木箱上,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手里:“赵静当年确实是听了陆明的话,才把孩子们转到乡下的。”
“十年前矿场塌方后,陆明没失踪前,找过赵静一次。”老院长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回忆一件不敢触碰的事,“那天晚上下着雨,陆明浑身是泥,手里就攥着这么半枚硬币,跟赵静说‘刘建国要对孩子们下手,找符合条件的孩子做试验’。赵静当时不信,说刘建国是黑石镇的企业家,怎么会做这种事?陆明就把一张照片给她看——照片上是矿场里的实验室,有孩子穿着白大褂,被绑在椅子上。”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瞬间冰凉——他想起辰辰说过,“有人给我穿白衣服,打针,疼”,原来刘建国十年前就开始做这种事了。
“赵静看完照片,当场就哭了,说要带孩子们走。陆明说‘不能走得太明显,不然刘建国会追’,所以她才一点点把孩子转到乡下的亲戚家,对外说孩子被领养了。”老院长顿了顿,又看向沈砚,“至于你姐姐沈玥……她确实帮陆明藏过东西。”
“什么东西?”沈砚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份矿场文件。”老院长回忆着,“那年你姐姐刚上大学,暑假回来做义工,陆明找她,说‘这东西不能落在刘建国手里,不然不仅我活不了,孩子们也活不了’。你姐姐当时没犹豫,就把文件藏起来了。我问她藏在哪,她笑了笑,说‘藏在只有我和弟弟知道的地方’——现在想来,她说的弟弟,就是你吧?”
沈砚的脑子“嗡”的一声,无数片段涌了上来——姐姐当年暑假回来,总喜欢在他房间的书柜里翻书,还把他最喜欢的那本《西游记》拿走,说“帮你藏个宝贝,以后你找不到了就问我”;她失踪前一天,还给他打电话,说“书柜里的书别乱动,尤其是第三层的那本”。
“是书柜……第三层的《西游记》。”沈砚喃喃自语,眼眶突然热了——原来姐姐当年藏文件的地方,他早就该想到的,只是那时候他太小,没把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福利院的大门被踹开了,紧接着是张野嚣张的声音:“老东西,出来!沈砚是不是来找你了?”
老院长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站起来,把沈砚往储物间的衣柜里推:“快躲进去,别出声!”沈砚还想再说什么,老院长已经把衣柜门关上,又往衣柜前堆了几个旧纸箱,挡住缝隙。
沈砚躲在衣柜里,透过纸箱的缝隙往外看。老院长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走出储物间,脸上强装镇定:“张老板,你这是干什么?福利院早就没人了,沈砚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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