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刚将警车驶出公安局大院,方向盘还没打稳,口袋里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李娟”的名字,他心头一紧,立刻靠边停车接起电话,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沈砚,你等等!别去矿区!”李娟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透过听筒传来,“我们对沈玥体内的药物残留做了深度溯源,有了新发现——药物里检测出了特殊的矿物质成分,和城西矿区的井水成分完全吻合!”
沈砚的呼吸猛地一滞,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矿区井水?这意味着当年灌给妹妹的那些药片,不是在别处溶解的,而是用矿区的水冲泡后强行灌下的。这就进一步证实了,沈玥被囚禁的地方,不仅在矿区附近,甚至很可能直接就在矿区范围内。
“还有更关键的,”李娟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我们刚对校医进行了二次审讯,他终于松口了,交代了‘固定给药点’——是孤儿院后院的那间废弃储物屋!他说每次都是赵静拿着钥匙开门,把沈玥带进去,再看着他把药灌下去,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赵静?”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赵静,那个在养老院被勒死、现场模仿沈玥案的死者,单元案3的核心人物。之前只知道她是当年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参与了灌药的过程,而且是掌握着关键钥匙的人。
这一下,单元案3和十五年前的旧案彻底缠绕在了一起。赵静的死,恐怕也不是简单的模仿作案,而是有人在清理当年的痕迹,或者是……复仇的延续。沈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林辰的身影,那个始终游离在案件边缘、眼神里藏着无尽黑暗的男人,他的复仇名单上,是否本就有赵静的名字?
“我现在回法医科。”沈砚当机立断,调转车头,踩着油门往公安局疾驰而去。车窗外的晨曦被拉成模糊的光影,就像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此刻正随着新线索的出现,一点点变得清晰,却也带着刺骨的疼痛。
再次冲进法医科时,李娟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检测报告出神,桌面上摊着一张矿区水文地质图,用红笔圈出了几个水井的位置。校医的审讯录像正暂停在某个画面,屏幕上的校医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悔恨与恐惧。
“你看,”李娟见沈砚进来,立刻指着检测报告上的数据说道,“这种矿物质是城西矿区独有的,因为当年采矿造成地下水污染,井水里面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远超正常标准,是其他区域的水绝对不可能有的。我们把沈玥体内药物残留中的矿物质成分,和矿区几口废弃水井的水质样本做了比对,完全匹配上了。”
她顿了顿,又指向审讯录像:“校医说,他每次去给药,都是赵静提前把水准备好,就是从矿区的井里打上来的。赵静说矿区的水‘干净’,不容易让人起疑,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故意用矿区的水,方便和孤儿院的日常用水区分开,避免被人发现异常。”
沈砚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校医身上,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还说了什么?关于那间储物屋,关于赵静,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校医说,那间储物屋原本是用来放旧教具和杂物的,后来被赵静单独锁了起来,除了她自己,谁也不准进去。”李娟调出审讯笔录,逐条指给沈砚看,“他还交代,沈玥一开始反抗得很厉害,每次灌药都要费很大劲,赵静就会在旁边帮忙按住沈玥,有时候还会骂她‘不识好歹’。后来沈玥慢慢变得迟钝了,灌药就顺利多了,直到最后一次,沈玥已经完全没了反应,他才觉得不对劲,但赵静说‘只是睡过去了’,让他不用管。”
“只是睡过去了……”沈砚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能想象到,妹妹在那间黑暗的储物屋里,一次次被强行按住,一次次吞咽下那些摧毁她精神的药片,从激烈反抗到麻木顺从,最后在药物的作用下失去意识,走向死亡。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片段化的回忆。那是他十岁那年,沈玥才六岁,兄妹俩在孤儿院的后院玩耍。沈玥拉着他的手,偷偷溜进那间储物屋,里面堆着落满灰尘的黑板擦、破旧的课本和几箱废弃的玩具。沈玥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缺了眼睛的布娃娃,兴高采烈地举到他面前:“哥哥,你看,我们把它藏在这里,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那时候的储物屋,是充满童趣的秘密基地,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破洞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跳舞,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的味道。可现在,这间屋子却成了囚禁妹妹、折磨妹妹的地狱,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尖锐地刺着他的神经。
突然,沈砚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疯狂扇动翅膀。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尖冰凉,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带着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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