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带着几分暖意,拂过熙和堂门前那两株新栽的海棠,落了一地细碎的粉白花瓣。沐熙正坐在后院的花厅里,手里捏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指尖划过“护理小院”的字样,轻声跟陈松交代着:“西边那三间厢房,要改成暖阁,墙角都砌上炭盆,冬天也能让客人舒坦。院里的花架别太高,得方便客人伸手就能摘到新鲜的茉莉,用来熏香最好。”
陈松点头应着,刚要开口问些细节,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木一身劲装,额角带着薄汗,快步走了进来,见了沐熙便躬身行礼:“县主,世子请您去一趟,王府那边有消息了——庄子上的事,查清楚了。”
沐熙捏着册子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合上册子递给陈松:“剩下的事你先按方才说的安排,我去去就回。”说罢,她起身理了理裙摆,跟着秦木快步出了熙和堂。
马车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到了武王府门前。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侍卫见了沐熙,纷纷躬身行礼,神色间带着几分肃穆。秦木领着沐熙穿过庭院,远远便听见正堂里传来隐约的哭喊声,她脚步顿了顿,心里已然有了数。
进了正堂,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王妃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绛紫色的织金褙子,平日里温和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寒霜,眉头紧蹙,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李嬷嬷站在她身侧,手里攥着一方帕子,脸色也十分难看。
萧墨尘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枚龙纹墨玉佩,神色冷峻,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身后站着秦风与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正是李嬷嬷的儿子齐川,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兴奋。
而正堂中央的青砖地上,王福和苏全正双膝跪地,衣衫凌乱,头发也散了下来,脸上满是泪痕与泥土。王福的额角还沾着几片茶叶,显然是刚被什么东西泼过,他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王妃饶命啊!奴才冤枉!奴才对王妃忠心耿耿,怎么敢贪墨庄子上的东西?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求王妃明察!”
苏全也跟着磕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啊王妃,小的就是个管事,一切都是听安排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王妃开恩,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沐熙走进来,先是对着王妃屈膝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王妃抬眼看向她,脸色稍缓了些,摆了摆手:“起来吧,坐。正好你来了,也听听这两个狗奴才做的好事。”
沐熙谢过座,在萧墨尘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地上的王福与苏全。两人见沐熙进来,哭声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喊冤。
“忠心耿耿?”王妃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地朝王福掷了过去。热茶泼了王福一身,他“嗷”地叫了一声,却不敢躲闪,只能死死地趴在地上。王妃厉声喝道:“本妃待你们不薄,给你们体面,让你们掌管庄子,你们就是这么‘忠心耿耿’的?墨尘,把证据呈上来,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冤枉’!”
萧墨尘应声起身,朝身后的秦风递了个眼色。秦风立刻上前一步,朗声道:“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进来,“咚”地一声放在地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码放着一锭锭雪白的银子,还有几封用红绸包裹的银票,在堂内的光线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又有几个农户被带了进来,正是那日沐熙在田里见到的那些人,他们身上还穿着粗布短打,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纸,脸上满是紧张与期待。
“母妃,”萧墨尘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那日从庄子回来,儿臣便让秦风与齐川即刻返回庄子。明面上,他们是帮沐县主规划花田与粮田,实则暗中调查收成与账目。起初几日,王福与苏全十分谨慎,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农户们也因为惧怕,不肯多言,调查一度没有进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王福与苏全,两人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萧墨尘继续道:“直到三日前,秦风夜里巡查时,发现王福与苏全悄悄离开了住处,两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庄子西侧的破庙旁。秦风悄悄跟上去,竟在破庙后的菜地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地窖——这里面的银子与银票,便是从地窖里搜出来的。除此之外,地窖里还藏着二十多石粮食,都是去年庄子里收割的新粮。”
“不可能!”王福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却还在狡辩,“那不是奴才的!一定是秦风栽赃陷害!奴才从来没去过什么破庙!”
“是不是栽赃,问问这些农户便知。”萧墨尘冷冷地说,看向齐川。
齐川上前一步,躬身道:“王妃,世子。属下按照世子的吩咐,暗中接触农户。一开始,他们确实什么都不肯说,哪怕属下给他们银子,他们也只是摇头,眼里全是恐惧。直到前日,一个老农户趁着夜里,偷偷塞给属下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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