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柜,好久不见。”沐熙笑着颔首,语气亲切,“今日过来,是想麻烦你帮我选几个人。”
“好说,好说!”刘掌柜连忙侧身让沐熙进屋,一边引着她往里面的待客区走,一边笑着问道,“县主这次是想选什么样的人?是店里用的伙计,还是院里用的杂役?不管是男是女,老的少的,我这牙行里都有,保证给您选到满意的!”
沐熙在八仙桌旁坐下,陈松则站在她身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沐熙端起刘掌柜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声道:“我要十二个女子,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左右,最好是签死契的。”
姚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如常:“死契啊……县主,这死契的姑娘可不好找,毕竟现在愿意签死契的人家不多了,大多都想留条后路。”他顿了顿,又问道,“那县主对这些姑娘还有别的要求吗?比如会不会识字,或者有没有什么手艺?”
“不用识字,也不用什么特殊的手艺。”沐熙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刘掌柜,“但有几点必须满足——第一,底细要清楚,家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卖身为奴,都要一一查明白,不能有半点含糊;第二,要踏实肯干,性子沉稳些,不能是那种偷奸耍滑、搬弄是非的;第三,来路必须清楚,不能是拐来的、抢来的,也不能是有什么前科的,我要的是干干净净的人。”
她要这些女子,是打算培养成护理小院的人手,日后要接触到不少重要的人和事,若是底细不明,难免会出乱子。而死契虽然苛刻,但只有签了死契,才能让这些人彻底断了别的心思,真正为她所用——当然,她也绝不会亏待这些人,只要她们忠心耿耿、做事认真,日后的待遇自然不会差。
姚掌柜听完沐熙的要求,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县主,您这要求可不低啊。底细清楚、来路明白的姑娘好找,但既要满足这些,又要是十五六岁、愿意签死契的,可就有些难了。我这牙行里现在倒是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但都是活契,而且家里的情况也还没彻底查清楚,不敢贸然推荐给您。”
他知道沐熙的性子,若是推荐了不合心意的人,不仅砸了自己的招牌,还可能失去这个大客户,自然不敢马虎。
沐熙早有预料,闻言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我知道这有些难度,所以也不催你。你可以去问问别的同行,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时间上,我可以等三天,三天后,你带着人直接去熙和堂找我就行。”
“三天……”刘掌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三天时间虽然紧张,但若是多找几个同行打听,应该能凑齐十二个符合要求的姑娘。他看着沐熙信任的眼神,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县主放心!既然您信得过我老姚,我就算是跑遍整个春城的牙行,也一定给您找齐十二个符合要求的姑娘!三天后,我准时带着人去熙和堂见您!”
“那就麻烦姚掌柜了。”沐熙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你先拿着,若是找到了合适的人,剩下的银子我会在人到了之后一并付清。”
姚掌柜连忙推辞:“县主,这定金就不必了,等我把人带来,您满意了再付钱也不迟!”
“拿着吧。”沐熙坚持道,“你跑前跑后也需要花费,这点银子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了。”
姚掌柜见沐熙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收下银子后,又客气地将沐熙送到了门口。
看着沐熙坐上马车离去,姚掌柜脸上的笑容依旧,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去哪些牙行找人了。他知道,沐熙是个大方的主顾,只要能办成这件事,日后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护理小院的方向驶去。陈松坐在车夫旁边,回头对着车内的沐熙说道:“沐姐姐,这姚掌柜看着倒是挺实在的,应该能找到合适的人。”
“嗯。”沐熙应了一声,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姚掌柜为人还算可靠,知道他做事很认真,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她之所以选择姚掌柜,不仅是因为之前的合作愉快,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姚掌柜在牙行这一行里人脉很广,和周围几个城池的牙行掌柜都有联系,要找十二个符合要求的姑娘,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护理小院门口。沐熙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处焕然一新的院落,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这处小院经过这几日的修缮,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崭新的院墙,干净的庭院,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曳,透着几分温馨的气息。
几个工匠见沐熙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打招呼:“县主!”
沐熙笑着点头,朝着院内走去。她先是查看了几间已经装修好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虽然简单,却干净整洁,床、桌、椅一应俱全,墙角还放着一个新打的衣柜。接着,她又去看了厨房和柴房,厨房的灶台已经砌好,烟囱也已经打通,柴房里堆满了劈好的木柴,足够用上一阵子了。
“县主,您看这装修还满意吗?”一个领头的工匠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这位县主对细节要求很高,生怕哪里做得不合心意。
沐熙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大家辛苦了,陈松把今天的饭菜安排得丰盛一些。”
工匠们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连忙道谢:“多谢县主!”
沐熙又在院里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停下脚步。她站在院中,看着这处充满生机的小院,脑海里已经开始勾勒起日后这里的景象——十二个年轻的女子在这里学习护理的知识,照顾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这里,也将成为她在县城里的一个重要据点,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
沐熙独自站在院中,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牙行的人还需要等三天,护理小院的人手培训也需要时间,熙和堂在其他城的分店也需要尽快筹备……但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所有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
她抬头望向远方,阳光已经驱散了薄雾,天空湛蓝如洗。沐熙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容——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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