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楚灵重复着这个字,像是在嘴里咀嚼一片玻璃碴,刺得他满口血腥。
这个字眼,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奢侈,也最讽刺的词。
他曾以为那个不足十平米、漏风漏雨的出租屋是他的家。
他甚至在墨予白那个混蛋用拙劣的方式讨好他时,有过一瞬间的恍惚,以为有那个人的地方,或许也能算个……归宿。
现在他知道了,全都是笑话。
他楚灵,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季晨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掌心温热,姿态优雅,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善意。
楚灵迟疑了。
他不是傻子,通过几次接触,他知道季晨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对付墨予白。这个男人,和墨予白一样,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猎手,自己不过是他们博弈中的一颗棋子。
可是,是他揭开了那个血淋淋的真相,把自己从一个荒唐可悲的骗局里拽了出来。
而且,他现在无处可去,身心俱疲,像一只在垃圾堆里苟延残喘的流浪猫,连一个能遮挡寒风的屋檐都找不到。
“我不会伤害你。”季晨似乎看穿了他的挣扎,声音放得更轻,“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样。”
这份恰到好处的体贴和尊重,与墨予白那令人窒息的控制和占有,形成了天与地的反差。
楚灵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一根。
他看着季晨,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既然都是棋子,那为什么不能是他来执棋?
既然都是利用,那为什么不能是他,把季晨当成摆脱墨予白的工具?
这个念头一生根,就疯狂地滋长起来。
他缓缓抬起自己冰冷得像死人一样的手,放进了季晨温暖的掌心里。
握住那只手的瞬间,季晨的唇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收紧手指,将楚灵从冰冷的长椅上拉了起来。
“走吧。”
他将楚灵扶进温暖的车里,为他系上安全带,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黑色的辉腾悄无声息地驶入车流,将身后的城市夜景远远甩开。
车内很安静,季晨没有多问,只是放着舒缓的音乐。
楚灵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精神上的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在他彻底陷入昏睡之前,他似乎听到驾驶座上的季晨,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了一句。
“……很快,就只剩下我了。”
……
墨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墙壁上,蛛网般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几块墙皮簌簌落下。
墨予白收回拳头,指骨处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背蜿蜒流下,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朵朵暗色的花。
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在傅青辰那条“楚灵跑了”的信息之后,他就疯了。
他冲回楚灵的出租屋,那个被他砸过一次的墙壁,成了他宣泄所有恐慌和愤怒的出口。
他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安保力量,封锁了附近街区的所有监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寸一寸地搜寻那个逃离了他的身影。
直到,他在监控里看到,楚灵坐上了季晨的车。
他看到季晨为楚灵披上大衣。
他看到楚灵,把手放进了季晨的手里。
滔天的嫉妒和无边的恐慌,瞬间化作实质的火焰,将他整个人烧得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他输了。
在他还在为那个可笑的“追妻宝典”和跪搓衣板的丑态而沾沾自喜时,季晨只用了一通电话,就釜底抽薪,将楚灵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连根拔起。
秦昊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墨总……”他硬着头皮开口,“傅少刚刚共享了季晨车辆的实时定位,他们……正在去往‘天悦府’。”
天悦府。
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住宅区,以其变态的安保和隐私保护闻名。没有业主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季晨要把楚灵藏在那里!
“呵。”
墨予白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烧红的疯狂。
他猛地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向外走去,声音里裹挟着骇人的戾气。
“备车!”
“通知天悦府的物业,让他滚出来见我!”
“告诉他,十分钟我进不了那扇门,明天早上,他就不用再见到太阳了!”
秦昊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拿起手机,一边跟上墨予白的脚步,一边飞快地拨打电话。
老板这是真的要杀人了。
银色的保时捷轮胎在地面尖啸一声,车身猛地窜了出去,将街景甩成模糊的光带。
墨予白坐在后座,死死攥着手机。
屏幕上,那个代表着季晨车辆的红点,已经停在了天悦府的地下车库,不再移动。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捏住,一阵阵地抽搐。
楚灵……
你真的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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