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坊市的喧嚣,如同一声沉闷的鼎鸣,轰然撞入李松的耳膜。
与其说是坊市,不如说是一片稍显开阔的河滩地,被来往的修士们自发地形成了聚集地。一条名为“青溪”的清澈小溪蜿蜒而过,提供了水源,也赋予了此地名字。
溪岸两侧,杂乱无章地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的铺着一张洗得发白的兽皮,上面寥寥摆着几样东西;有的则干脆在地上划个圈,货物直接堆在尘土里;稍显“阔绰”的,会支起一个简陋的木架,或者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熟人相遇的寒暄声、以及不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交织成一曲充满了烟火气与生存挣扎的交响乐。
“来看看喽,新出炉的‘百草丹’,固本培元,一瓶只要三块下品灵石!”
“祖传寻矿术,包教包会,找不到灵脉倒贴灵石!”
“玄铁精矿,炼制飞剑的不二之选,最后三块,欲购从速!”
李松缩了缩脖子,像一尾游鱼,灵巧地挤过摩肩接踵的人流。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灵草的药香、矿石的土腥味、某些修士身上不甚讲究的汗味,还有远处传来的、勾人馋虫的烤肉香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储物袋,那里面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无法与周围那些财大气粗(相对而言)的吆喝相提并论。
他的目标很明确——坊市边缘,靠近溪流下游的那片区域。那里是公认的“贫民区”,摊位费最便宜,甚至有些无人管理的角落可以免费蹭一蹭,当然,位置也最差,人流稀少。
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靠近大柳树的角落,这里的地面相对干燥平整。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这才迅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半旧不新的灰色粗布,铺在地上。然后,像举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般,将他那几株品相尚可的“清风草”、以及那叠画得歪歪扭扭的初级符箓,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了粗布上。
清风草叶片细长,带着淡淡的青色光晕,是炼制几种低阶疗伤丹药的辅料,也算常见。他的符箓就更寒酸了,清洁符、微弱照明符、还有两三张威力大概只能点个柴火的小火球术符。每一张符纸的边缘都有些毛糙,上面的朱砂符文也谈不上多么流畅优美,只能勉强算是“成型”且“有效”。
摆好货品,他并没有像其他摊主那样卖力吆喝,只是盘膝坐在了粗布后面,背靠着那棵老柳树粗糙的树干。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修真界趣闻录》,竟真的优哉游哉地看了起来,仿佛摆摊只是顺带,看书才是正事。
阳光透过柳树细长的枝叶,在他身上和摊位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溪水在不远处哗哗流淌,带来一丝凉意。喧嚣似乎被隔绝在了柳树之外,他这里自成一方小小天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人流像溪水般从他摊位前流过,却鲜有人驻足。偶尔有目光扫过,在看到那普通的清风草和品相低劣的符箓后,便立刻失去了兴趣,漠然地移开。
一个穿着锦袍、看样子是某个小宗门弟子的年轻人,在他的摊位前停了一下,拿起一张小火球术符,捏在手里看了看,嘴角撇了撇,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道友,你这符……火气不足,符文滞涩,怕是连只山鸡都烤不熟吧?”
李松从书页上抬起眼,脸上堆起一个无奈又坦诚的笑容:“道友法眼如炬。一分钱一分货嘛,应急点个火,吓唬吓唬小野兽,还是够用的。价格好商量,一块灵石三张,如何?”
那年轻弟子嗤笑一声,像丢垃圾一样把符箓扔回摊位上:“白送我都嫌占地方。”说完,扬长而去。
李松也不恼,只是耸耸肩,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被“嫌弃”的符箓抚平,重新放好。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和评价。散修不易,尤其是他这种没传承、没资源,全凭自己摸索的散修,能画出有效的符箓已经算是老天赏饭吃了,哪里还能苛求品相?
日头渐渐升高,空气中的暖意变成了燥热。李松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小声抗议。他放下书,拿起水囊,小口地抿着清水,试图用这种方式欺骗一下肠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坊市中央,那些热闹的食摊。灵米饭团散发的热气,烤灵兽肉滴下的油脂在火炭上激起的滋滋声和焦香,还有那滚烫的、据说用了多种灵草熬制的骨汤面……每一种香气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在挠抓着他的意志力。
“忍一忍,李松。”他低声对自己说,“等卖了这些,就去买两个……不,一个最大的灵米饭团!”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手中的杂书上。书里正讲到一个落魄书生偶得仙缘,一飞冲天的故事。李松看得津津有味,时而点头,时而轻笑,仿佛自己也随着书中的主角一起经历了那番奇遇。
“啧,写得倒是挺爽快,可惜啊,现实是清风草都卖不出去。”他合上书,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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