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彦抬头看了夏倾穆好一会，才淡淡地道：“没到时间。”
夏倾穆这一次决不允许被秋彦如此搪塞，眼神如刀往前逼近一步，气势汹汹问道：“那就给个准确时间，什么时候才能。”
秋彦好整以暇坐下，看了一下时间。
“半个时。”
夏倾穆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整个办公室中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好，就等你半时。”
秋彦拉开最后的那个抽屉，取出了五张不同颜色的手工纸。一队队员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秋彦折纸了，凌问更是只是听却从未见过。当那五张纸被秋彦心翼翼放在办公桌上时，办公室中众人忽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这一刻，他们仿佛是在朝圣。
神情专注而灼热。
秋彦同样已将所有的事抛在一边，眼中只有这五张纸。
时间缓慢的流逝，足足过了五分钟，秋彦这才伸出双手，一刹那间，十指就像是拥有魔力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只觉得秋彦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清晰、简单。
但是谁都在心中震撼不已。
夏倾穆更是早将刚才的愤怒抛到九霄云外，沉浸在观赏中。
五张彩纸在秋彦手中变化，从大到，从分散到集中，最后变成了一个可以立起在桌面上的面具。
面具的双眼是空洞的，然而众人却感到这个面具是两张脸。
一张在笑，一张在哭。
空洞的眼睛中透射出的却是怨恨。
——为什么是面具？
几乎所有人都在思索，甚至已然完全忘记了时间。
只有凌问的眼眸中闪掠过一抹惊诧带来的震撼。
她见过这个面具！
“正好，半个时。”秋彦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完全脱离，平静地望着夏倾穆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夏倾穆怔愣了片刻，才咬了咬银牙道：“全部。”
“那就有点长。”秋彦拿起桌上的空茶杯，递给她，“没水了。”
夏倾穆下意识接过茶杯，随即醒悟，不过看到秋彦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不倒水的话，一定会被刁难，于是瞪了他一眼，飞快地跑去倒满水，快步走回，将茶杯重重放在秋彦面前。
“好了，不许再搞事了！”
秋彦舒舒服服喝了一口水，这才道：“钱健是钱哲山的二儿子，从母亲就去世，钱哲山娶了现在的老婆后，很快就有了第三个儿子……”
“从那时起，钱健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定是继母对他不好。”夏倾穆立刻做了如此判断。
“不是。”秋彦摇了摇头，“钱健资聪颖，应该很讨钱哲山的喜欢，但是聪明人有时候就喜欢想的比别人多一些，而钱健尤其如此，我也是直到今早上才确定他是这样一个人……”
“他总是认为继母一定会偏心弟弟，最后会将钱家所有的一切都霸占在手，最后留给弟弟，而他注定会是被踢出局的那个人。”
“等等。”夏倾穆忽然问道，“那时钱健几岁？”
“七岁。”
夏倾穆张大嘴，一句话都不出来。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办法。”秋彦眼眸中闪掠过一抹古怪地神情，“将他的弟弟带坏……”
“教他自私，教他仗势欺人，教他一切能干的坏事。”
“那时他几岁？”夏倾穆还是忍不住问道。
“十三岁。”秋彦轻轻叹了口气，“从八岁起钱健就在父母面前表现的很爱护弟弟，所有事都让着弟弟，慢慢到了十三岁，他的弟弟性格已经被他完全带坏，而钱哲山夫妻一无所知。”
“人才啊！”慕鸣一声怪叫，“这么就开始处心积虑，真他妈是人才！”
第一次众人都没有嘲讽慕鸣的意图，他的话也是众人心中所想，不过他们更想知道，钱健后来还做了什么事。
“但是钱健疏漏了一点，因为钱哲山的财力，无论这个被他带坏的弟弟闯了什么货，钱哲山都能摆平，于是到了他二十三岁，他的弟弟十六岁时，钱健开始给他弟弟观看色情画刊和av……”
“正值他弟弟青春期，这些画刊和av的作用自然让钱健弟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女人身上……”
“于是，他的弟弟闯了一个大祸。”
“强奸！”慕鸣一声大叫，“我想起来了，五年前轰动一时的豪门公子仗势欺凌酒女，因酒女不从，豪门公子一怒之下和几个狐朋狗友轮了那个酒女，最后我记得被判了八年，进了少教所。”
“对。”秋彦再次叹了口气，“就是这件事。”
“奇怪。”夏倾穆似乎有些问题没想明白，像是自言自语问道，“既然是钱健带坏他弟弟，怎么这件事没他的份？”
“恢恢，疏而不漏。”秋彦沉声道，“三年前，钱哲山终于知道这个酒女其实就是钱健花钱买通的一个女人……”
“这才完全明白了这些年钱健所做的事，于是父子反目，钱健被赶出钱家，不过钱哲山还是给了钱健一笔钱……”
“算是对这个儿子最后的帮助。”
众人唏嘘不已。
夏倾穆却微微皱眉，“不对，这些事和这起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我明白了。”桑榆少见大声道，“秋彦先这件事，一定是对钱健犯罪行为的一种分析，从他以往行事风格上入手。”
秋彦微笑，视线却落在凌问身上。
“你听出什么了？”
“行事谨慎，总喜欢躲在阴暗处，不过画蛇添足，盲目自信。”凌问很自信，黑框眼镜后的眼眸中目光很冷静。
秋彦看向桑榆，点了点头。
“当我开始怀疑钱健时，立刻去了解他以往的事，随后从这些事中找出钱健行事的风格，依据他的行事，再去推断他会怎样作案……”
“不过，推断他作案动机前，我还是了解了一下目前他的状况，于是更有把握钱健是本案的凶手。”
“他为什么要杀东方中？”夏倾穆问道。
“因为画蛇添足。”秋彦叹了口气，“事实上钱健现在因为做融资项目，欠了很大一笔钱，为了填补亏空，他只能用一个办法……”
“将叶志胜赶出铁杆球迷会，从而一个人独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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